集矢之的意思,矢集于胄

tamoadmin 成语问答 2024-07-27 0
  1. 金帛的诗词金帛的诗词是什么
  2. 宽于慈善、不忤于物、进退沉浮、自得而已。什么意思,求解。。。
  3. 诸葛亮介绍
  4. 《晋书》卷七十一 列传第四十一
  5. 司马冏哪个朝代﹖
  6. 三国志 蜀志 诸葛亮传
  7. 《三国演义》第37.38回

 ◎世家五

 ○北汉刘氏

 北汉刘继元,并州太原人。祖崇,汉祖之弟,汉初为太原尹、北京留守。隐帝嗣位,周祖为枢密使,崇谓判官郑珙曰:"吾与郭枢密素不协,朝廷幼弱,郭得志,吾无类矣。"因泣下。珙遂劝缮完甲兵,招集亡命,为自全计。及闻隐帝遇害,崇欲率兵南向,会汉太后下令遣冯道诣徐州迎崇子赟为汉嗣,崇信之,谓宾佐曰:"吾儿为帝矣,复何虑哉?"少尹李骧曰:"知几其神,时不可失。揣郭公之心,必不以天下与人,不如领精骑疾度太行,控孟津,以观其变,徐州位定,然后归晋阳,即郭公不敢动矣。"崇大怒,骂曰:"腐儒敢离间我父子!"遽令左右曳出斩之。骧曰:"仆负王佐才,今日为愚人画计,死固甘心,但家有病妻,愿同戮于市。"崇并杀之,表其事于太后,明无他志。俄周祖为众所推,降封赟湘阴公。崇遣使奉书周祖,乞赟归藩。使还,知赟已死,崇恸哭,为骧立祠。

集矢之的意思,矢集于胄
(图片来源网络,侵删)

 遂即皇帝位,国仍号汉,仍称乾祐年,改名旻。以子钧为太原尹,判官赵华、郑珙为宰相,陈光裕为宣徽使。赍重币结契丹,自言与周有隙,愿如晋祖故事,约为父子。契丹主许之,遣政事令燕王耶律述轧、上枢使高勋,策崇为大汉神武皇帝。自是数侵晋、绛。高平之败,崇单骑遁归,由此丧气,不敢复出师。显德元年,崇卒,钧袭位。

 钧旧名承钧,后止名钧。改元天会,以卫融为相,段常为枢密使,蔚进掌亲军,子继恩为太原尹。始建七庙于汉祖旧第,号显圣宫。潜结江南、西川为外援。六年冬,钧结契丹侵周。明年正月,周恭帝命太祖北征,至陈桥驿,众推戴太祖即位。钧与契丹兵皆遁去。

 是夏,李筠以上党叛,令判官囚监军周光逊等送于钧,称臣求援。钧自至太平驿与筠会,遣其宣徽使卢赞将骑数千随筠入寇,又遣其河阳节度范守图援之。及太祖亲讨,前军石守信、高怀德破筠众于泽州,获守图,杀钧兵数千。钧之沙谷砦又为折德扆所破,斩首五百级。九月,昭义李继勋率师入钧平遥,虏获甚众。建隆二年冬,继勋又败钧兵,斩首百余级,获其辽州刺史傅廷彦弟勋以献。

 三年二月,钧侵晋、潞二州,守将击走之。三月,太祖诏河东降人徙家于邢、洺,计口给粟。四月,太原民四百七十人降。七月,钧捉生指挥使路贵等十一人降,并补内殿直。四年八月,邢州王全赟率师攻乐平,钧拱卫指挥使王超、散指挥使元威、侯霸荣率所部千八百人降全赟。未几,钧侍卫都指挥使蔚进、马军都指挥使郝贵超与契丹悉兵来救乐平,三战皆败之。遂下其城,诏建为平晋军,以降兵为效顺军,赐以钱帛,静阳十八砦遂相率来降。九月,钧复引契丹攻平晋军,太祖遣洺州防御使郭进、濮州防御使张彦进、客省使曹彬、赵州刺史陈万通将步骑万余救之,未至而钧遁去。

 乾德二年二月,李继勋与兵马钤辖康延沼、马步军都军头尹训率兵攻辽州,钧遣郝贵超来援,战于城下,大败。刺史杜延韬危蹙,与拱卫都指挥使冀进、兵马都监侯美籍部兵三千降于继勋,赐延韬等袭衣、银带、器币、鞍勒马,其降兵以效顺、怀恩为名。是月,府州擒钧卫州刺史杨璘以献。又钧耀州团练使周审玉等四人降,赐审玉袭衣、金带、绢千匹、银五百两、鞍勒马,仍赐名承瑨,以为左千牛卫大将军、领汾州团练使。四月,太祖遣马军都校刘光将兵戍潞,备钧入侵。五年三月,钧招收指挥使阎章以石盆砦降镇州。四月,招收指挥使樊晖杀监军成昭,以鸿唐砦降镇州。六年正月,偏成砦招收指挥使任恩等百五十人降晋州。三月,镇州守将攻破钧马鞍山砦。七月,钧乌玉砦主胡遇等百三十九人降镇州。

 初,钧自李筠败,狼狈而归,旦夕惧宋师之至。以赵文度为相,召抱腹山人郭无为参议中书事,以五台山僧继颙为鸿胪卿,参议国事。因事诛段常,契丹主遣使责钧曰:"尔不禀我命,其罪三:擅改年号,一也;助李筠有所觊觎,二也;杀段常,三也。"钧皇恐曰:"父为子隐,愿赦罪。"契丹不报。自是使契丹者被留不遣。终以势力窘弱,忧愤成疾,是月卒,年四十三。继恩嗣位。

 初,太祖尝因界上谍者谓钧曰:"君家与周氏为世仇,宜其不屈,今我与尔无所间,何为困此一方人也?若有志中国,宜下太行以决胜负。"钧遣谍者复命曰:"河东土地甲兵不足以当中国,然钧家世非叛者,区区守此,盖惧汉氏之不血食也。"太祖哀其言,笑谓谍者曰:"为我语钧,开尔一生路。"故终其世不加兵焉。

 继恩本姓薛。父钊,娶崇女,晋初为护圣营卒。汉祖典禁兵,以钊崇婿,释其籍,馆门下。汉祖后领方镇,爵位通显,钊罕得见其妻,居常怏怏。一日乘醉求见,即引佩刀刺妻,妻奋衣得脱,钊乃自刭。继恩时尚幼,汉祖令钧养为子,遂冒姓刘。

 八月,太祖诏伐继恩。以内客省使卢怀忠等二十二人将禁兵赴潞州,昭义节度李继勋为行营前军都部署,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党进副之,宣徽南院使曹彬为都监;棣州防御使何继筠为前锋部署,怀州防御使康延沼为都监;建雄军节度赵赞为汾州路部署,绛州防御使司超副之,隰州刺史李谦溥为都监。九月,继勋败继恩军于洞涡河,其左胜军使李琼来降,赐袭衣、金带、鞍勒马。

 初,钧谓郭无为曰:"继恩庸懦,何堪付后事?"无为亦以为然。至是继恩独处一室行丧,左右亲信皆在太原,无得从者。或劝召之,继恩犹豫不决。有侯霸荣者,邢州龙冈人。多力善射,走及奔马,尝为盗并、汾间,钧用为散指挥使,戍乐平。建隆中,率所部来归,补内殿直。未几,复奔太原,钧署供奉官。至是谋持继恩首献太祖,遂乘继恩无备,白昼挺刃而入,反扃其门,继恩绕屏环走,霸荣以刃揕胸弑之,年三十四,时立六十日矣。无为遣卒登梯入,杀霸荣,立其弟继元。

 继元本姓何。初,薛钊死,崇以女再妻何氏,生继元。何死,钧亦养继元为子。继元既袭位,改元广运,复结契丹为援。开宝二年春,太祖诏李继勋、赵赞、郭进、司超等将兵先赴太原,太祖遂亲征。以继元太谷令梁文陟为太子洗马,祁令张续为右赞善大夫。太祖将至,继勋败继元兵于城下,其宪州推官史昭文以州来降,升本州刺史。乃壅汾水灌其城,又遣海州刺史孙方进围汾州。继元方恃契丹为援,守陴者扬言旦夕契丹至。四月,何继筠败契丹于阳曲北。太祖命以所获首级、铠甲示于城下,城中由是丧气,知岚州赵文度遂来降。闰五月,南城为汾水陷,水注城中,太祖幸长堤观焉。登望楼者见继元杀其相郭无为,城中纷扰。俄而城兵自西长连城出,将焚攻战具,反为攻兵击走之,斩首万余级。夜半,传呼壁外继元降,太祖令卫士擐甲,将开壁门,八作使赵璲曰:"受降如受敌,讵可中夜轻出?"太祖使伺之,果谍者也。

 太常博士李光赞上言曰:"陛下应天顺人,体元御极,战无不胜,谋无不臧,四方恃险之邦,僣窃帝王之号者,昔日与中国为邻,今日与陛下为臣。蕞尔晋阳,岂须亲讨,重劳飞挽,久驻师徒。且太原得之未必为多,失之未足为辱。今时属炎蒸,候当暑雨,傥河津泛溢,道路阻艰,辇运稽留,恐劳宸虑。"太祖览奏甚喜,命宰相赵普抚谕诸将欲班师。禁军校赵翰等叩头愿乘城急击,以尽死力,太祖曰:"汝曹我所训练,无不一当百,以备肘腋、同休戚也。我宁不取太原,岂忍驱汝曹冒锋镝而蹈必死之地乎?"士皆感泣,遂班师。

 九年八月,太祖又遣党进、潘美、杨光美、牛思进、米文义讨之。时继元谍者赵训为晋州所捕,械送于朝,太祖命释之,给服装放归。又遣郭进入忻代路,郝崇信、王政忠入汾州路,阎彦进、齐超入沁州路,孙晏宣、安守忠入辽州路,齐延琛、穆彦璋入石州路。九月,党进败继元兵数千,获马千余。郭进得山北民三万七千余。十月,辽州监押马继恩入并州境,燔四十余砦,获牛羊数千。郭进又破寿阳,得民九千。穆彦璋入并州境,得民二千。党进又败继元兵千余于城下。是月,太宗即位,召诸将还。

 太平兴国二年,继元胡桃砦指挥使史温等以其民内附。太宗谓齐王廷美曰:"太原,我必取之。"四年,始议讨伐,曹彬以为可,太宗意遂决,语在《彬传》。宰相薛居正曰:"昔周世宗举兵,太原倚契丹之援,坚壁不战,以至师老而归。及太祖破契丹于雁门关南,尽驱其民分布河、洛之间,虽巢穴尚存,而危困已甚,得之不足以辟土,舍之不足以为患,愿陛下熟虑之。"太宗曰:"今者事同而势异,彼弱而我强。昔先皇破契丹,徙其人而空其地者,正为今日事也。朕计决矣,卿勿复言。"遂遣宣徽南院使潘美等率诸将分兵围汾、沁、岚诸州,车驾遂亲征,以骁将郭进扼石岭关,断契丹援路。契丹果至,进击败之。

 初,继元遣子续质于契丹,契丹为进所败。继元又遣健步间道赍蜡丸帛书求救,进又得之,徇于城下。继元外援不至,饷道又绝,潘美等兵数十万长围四合,自春徂夏,矢石如雨,昼夜不息,城中大惧。会太宗奄至,亲督卫士急攻,人百其勇,城无完堞。太宗虑城陷则杀伤者众,以手诏谕继元降,诏至城下,守陴者不纳,继元不能知。太宗躬擐甲胄,夜至长连城督诸将攻之,控弦之士数万列阵于前,蹲甲交射,矢集城上如蝟毛,每给矢必数百万,顷之咸尽。捕得城中人云,继元以十钱购一矢,凡聚百余万,太宗笑曰:"此为我畜也。"

 五月庚辰,继元宣徽使范超来降,攻城者以超为出战,禽而戮之。继元遂斩超妻子,投其首城外。壬午,马军都指挥使郭万超逾城降,继元帐下亲信因之渐亡去,城中危急。太宗又自草诏谕之曰:"越王、吴主献地归朝,或授以大藩,或列于上将,臣僚、子弟皆享官封。继元但速降,必保终始富贵,安危两途,尔宜自择。"至是诏入,诸将锐攻不可遏,太宗临之,恐城陷害民,麾众少退。是夕,继元遣其客省使李勋奉表请降,太宗赐勋袭衣、金带、银器、锦彩、银鞍勒马,复遣通事舍人薛文宝赍诏答之。夜漏未尽,太宗幸城北,张乐宴从臣于城台,继元降。迟明,继元率官属缟衣纱帽待罪台下,诏释之,赐袭衣、玉带、金银鞍勒马三匹、金器五百两、银器五千两、锦彩二千段,文武官各赐衣、金银带、器币、鞍勒马有差。召升台,继元叩头言:"臣闻车驾亲征,即愿束身归罪,盖亡命者惧死,逼臣不得降尔。"太宗籍军中亡投继元者数百人,选其巨室者以从军法,余赐服及钱帛,分隶诸将。诏授继元特进、检校太师、右卫上将军,封彭城郡公,馆于行在所,给赐甚厚。其相李恽等授官有差,命中使康仁宝监之。继元献其宫妓百余,悉分赐立功将校。又令仁宝护继元亲属百余赴京,所过续食,赐京城甲第一区,岁时优加颁赍。六年,加开府仪同三司。雍熙三年,建房州为保康军,以继元为节度。

 淳化二年,继元疾,遣中使护医诊视,及卒,遗奏以其子三猪为托,太宗恻然哀之,赠中书令,追封彭城郡王,赗赙加等,葬事官给。时三猪六岁,赐名守节,授西京作坊副使,家居赐禄。

 初,太宗征继元,行次澶渊,有太仆寺丞宋捷者掌出纳行在军储,太宗见其姓名喜,以为师必有捷之兆。及将至太原,太宗遣语攻城诸将曰:"我以端午日当置酒高会于太原城中。"至癸未,继元降,乃五月五日也。刘崇自周广顺元年称帝,历四主二十九年而亡。

 继元性残忍,在太原,凡臣下有忤意,必族其家。自太祖亲征及遣将攻伐,因之杀伤不可胜纪。及穷蹙始降,太宗待遇终保全之,尝谓近臣曰:"晋司马昭以刘禅思蜀之对,戏之云'何乃似却正之言',此不仁之甚也。亡国之君皆暗懦所致,苟有远识,岂至灭亡?此可愍伤,何反戏侮乎?刘继元朕所虏者,待之若宾客,犹恐不慰其意尔。"

 守节后为崇仪使,改右屯卫将军。天禧四年,特迁右武卫将军,改右骁卫将军。

 卫融字明远,青州博兴人。晋天福初举进士,调南乐主簿,历齐澶二州从事、忠武军掌书记。汉初,为太原观察支使,刘崇称帝,授中书侍郎、平章事。

 太祖立,李筠据上党,遣使降刘钧,钧自将兵至太平驿与筠会,遣宣徽使卢赞入潞州监筠军。赞与筠不协,钧遣融和解之。会筠败,融被擒,太祖责之曰:"汝何故劝刘钧举兵助李筠反耶?"融曰:"犬吠非其主,臣四十口受刘氏丰衣美食,不忍负之。陛下纵不杀臣,臣亦不为陛下用,终当间道走河东尔。"太祖怒,令左右以铁挝击其首,曳出将戮之。融大呼曰:"大丈夫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今之死正得其所尔。"太祖闻之曰:"此忠臣也。"遽命释之,召坐御前,以良药傅其创,赐袭衣、金带、鞍勒马。既而欲放融归,令融先为书谕钧,言俟周光逊等归朝,即遣融去。钧得书久无报,乃授融太府卿,赐第京城。乾德初,郊祀,融献《郊禋大体赋》,改司农卿,出知陈、舒、黄三州。开宝六年,卒,年六十九。

 子偁、俦,孙齐,并进士及第。

 赵文度,蓟州渔阳人。父玉尝客沧州,依节度判官吕兖。刘守光破沧州,收兖亲属尽戮之,兖子琦年十四,玉负之以逃,至太原,变姓名,丐衣食以给琦,琦后唐同光初为藩郡从事。当是时,燕、赵之士,以玉能存吕氏之孤,翕然称之。明宗朝,琦至职方员外郎知杂。清泰中,琦为给事中、端明殿学士,玉已卒矣。

 文度入洛举进士,琦荐于主司马裔孙,擢甲科,历徐、兖、陈、许四镇从事。汉初,为河东掌书记。文度捷给善戏谑,刘崇雅爱之,及称帝,累官至翰林承旨、兵部尚书。天会四年,授中书侍郎、平章事,转门下侍郎兼枢密使,加司徒。久之,与郭无为不协,出知汾州,徙岚州。

 太祖开宝二年亲征晋阳,遣偏师围岚。文度危蹙请降,待罪行宫,太祖命释之,赐袭衣、玉带、金鞍勒马、器币甚厚,其官属赐物有差。文度本名弘,以犯宣祖庙讳,赐今名。师还,授检校太傅、安国军节度,岁余徙华州,不宣制而告敕同宣制之例。又徙耀州,凡历三镇。七年,卒,年六十一。

 文度善为诗,人多讽诵,有《观光集》。文度之降也,其母在太原,世以不能死节罪之。

 子昌图,至内殿崇班、阁门祗候。

 李恽字孟深,开封阳武人。汉乾祐中举进士,客游岚州。会刘崇自立,署州从事,擢知制诰、翰林学士,累至司空、平章事。时母在乡里,恽不知存亡,居常戚戚,但以弈棋沈饮为务,政事多废。刘继元频以为言,恽不介意。后方与僧弈棋,继元命近侍直抵恽前,取局焚之。恽怡然,徐诣继元谢,继元因切责之,明日别造新局,弈棋如故。太宗克太原,为殿中监,始知母亡,表求追服母丧,不许。出知广州,迁司农卿,连知许、孟二州。以足疾求解,授忠武军行军司马。端拱元年,卒,年七十三。

 恽性疏达,善谈名理。年少时好滑稽,及为相,颇事持重。初与王溥、李昉同年登第,太原平,相见叙旧,情好益固,论者美之。

 子存诚,驾部员外郎;存信,左侍禁、阁门祗候。

 马峰,并州太原人。仕刘继元至枢密使、左仆射致仕。太原平,太宗以为将作监,迁太府卿,分司西京。峰善服饵养生,体强无疾,性鄙吝,颇好持论。雍熙元年,卒,年八十余。

 郭无为,青州千乘人。少博学有辞辩,为道士,隐武当山。汉乾祐中,周祖征河中,无为杖策谒于军门,周祖一见大奇之,将留馆门下。左右曰:"无为纵横家流,今公握重兵,不宜亲之。"无为遂拂衣去,隐太原抱腹山。

 会刘钧将兵援李筠,将发太原,其大臣赵华谏曰:"筠举动轻易,今起兵应之,未见其可。"钧怒不顾,遂行。及筠败,钧狼狈而归,由是重文学之士。且日夕惧宋师至,颇求有智谋者与之计事。段常荐无为于钧,钧以谏议大夫召之。及至,与语大悦,寻迁吏部侍郎、参议中书事。与赵文度同秉政,意好不协,钧乃出文度知汾州。俄诛段常,遂以无为为左仆射、平章事兼枢密使,机务一以委之。钧尝病,与无为语及后事,谓其子继恩不才,无为亦言其然。继恩既立,知其事,欲诛无为,畏懦不能决。月余,侯霸荣弑继恩,无为使人杀霸荣,并人疑无为初授意于霸荣,后杀之以灭口也。

 继元立,太祖遣李继勋等讨之,仍诏许继元以青州节度、无为邢州节度,无为得诏色动。一日,继元宴群臣,契丹使亦在焉,无为恸哭于庭曰:"今日以空城抗大军,计将安出?"引佩刀欲自刺,继元遽降阶持其手,引无为升坐,盖无为欲以动众心也。及太祖亲征,长围既合,无为请自将兵夜出击围,欲自拔来归,值天阴晦而止。阉人卫德贵告其事。会太祖壅汾水浸城,城中人情大惧,继元乃杀无为以徇。

金帛的诗词金帛的诗词是什么

 韦叡裴邃

 叡事继母以孝闻。祖征累为郡守,每携叡之职,视之如子。时叡内兄王憕、姨弟杜恽并有乡里盛名,祖征谓叡曰:「汝自谓何如憕、恽?」叡谦不敢对。祖征曰:「汝文章或小减,学识当过之。然干国家,成功业,皆莫汝逮也。」外兄杜幼文为梁州刺史,要叡俱行。梁土富饶,往者多以贿败,叡虽幼,独以廉闻。

 宋永光初,袁顗为雍州刺史,见而异之,引为主簿。顗到州,与邓琬起兵,叡求出为义成郡,故免顗之祸。累迁齐兴太守,本州别驾,长水校尉,右军将军。齐末多故,欲还乡里,求为上庸太守。

 俄而太尉陈显达、护军将军崔慧景频逼建邺,人心惶骇。西土人谋之,叡曰:「陈虽旧将,非高人才,崔颇更事,懦而不武。天下,殆兴吾州矣。」乃遣其二子自结于梁武。及兵起檄至,叡率郡人伐竹为筏,倍道来赴,有众二千,马二百匹。帝见叡甚悦,抚几曰:「佗日见君之面,今日见君之心,吾事就矣。」师克郢、鲁,平加湖,叡多建策,皆见用。

 大军发郢,谋留守将,上难其人。久之,顾叡曰:「弃骐骥而不乘,焉遑遑而更索。」即日以为江夏太守,行郢州府事。初,郢城之拒守也,男女垂十万,闭垒经年,疾疫死者十七八,皆积尸于床下,而生者寝处其上,每屋盈满。叡料简隐恤,咸为营理,百姓赖之。

 梁台建,征为大理。武帝即位,迁廷尉,封都梁子。天监二年,改封永昌,再迁豫州刺史,领历阳太守。魏遣众来伐,叡率州兵击走之。

 四年侵魏,诏叡都督众军。叡遣长史王超宗、梁郡太守冯道根攻魏小岘城,未能拔。叡巡行围栅,魏城中忽出数百人陈于门外,叡欲击之。诸将皆曰:「向本轻来,请还授甲而后战。」叡曰:「魏城中二千馀人,闭门坚守,足以自保。今无故出人于外,必其骁勇,若能挫之,其城自拔。」众犹迟疑,叡指其节曰:「朝廷授此,非以为饰,韦叡之法,不可犯也。」乃进兵,魏军败,因急攻之,中宿而城拔。遂进讨合肥。

 先是右军司马胡景略至合肥,久未能下,叡案行山川,曰:「吾闻'汾水可以灌平阳',即此是也。」乃堰肥水。顷之堰成水通,舟舰继至。魏初分筑东西小城,夹合肥。叡先攻二城。既而魏援将杨灵胤帅军五万奄至,众惧不敌,请表益兵。叡曰:「贼已至城下,方复求军。且吾求济师,彼亦征众。'师克在和',古人之义也。」因战,破之,军人少安。

 初,肥水堰立,使军主王怀静筑城于岸守之,魏攻陷城,乘胜至叡堤下。军监潘灵佑劝叡退还巢湖,诸将又请走保三釜。叡怒曰:「将军死绥,有前无却。」因令取伞扇麾幢树之堤下,示无动志。叡素羸,每战不尝骑马,以板舆自载,督励众军。魏兵凿堤,叡亲与争。魏军却,因筑垒于堤以自固。起斗舰高与合肥城等,四面临之。城溃,俘获万馀,所获军实,无所私焉。初,胡景略与前军赵祖悦同军交恶,志相陷害,景略一怒,自齧其齿,齿皆流血。叡以将帅不和,将致患祸,酌酒自劝景略曰:「且愿两武勿复私斗。」故终于此役得无害焉。

 叡每昼接客旅,夜算军书,三更起张灯达曙,抚循其众,常如不及,故投募之士争归之。所至顿舍修立,馆宇藩篱墉壁皆应准绳。

 合肥既平,有诏班师,去魏军既近,惧为所蹑。叡悉遣辎重居前,身乘小舆殿后,魏人服叡威名,望之不敢逼,全军而还。于是迁豫州于合肥。

 五年,魏中山王元英攻北徐州,围刺史昌义之于锺离,众兵百万,连城四十馀。武帝遣征北将军曹景宗拒之。次邵阳洲,筑垒相守,未敢进。帝怒,诏叡会焉,赐以龙环御刀,曰:「诸将有不用命者斩之。」叡自合肥径阴陵大泽,过涧谷,辄飞桥以济师。人畏魏军盛,多劝叡缓行。叡曰:「锺离今凿穴而处,负户而汲,车驰卒奔,犹恐其后,而况缓乎。」旬日而至邵阳。初,帝敕景宗曰:「韦叡卿乡望,宜善敬之。」景宗见叡甚谨。帝闻曰:「二将和,师必济矣。」叡于景宗营前二十里,夜掘长堑,树鹿角,截洲为城,比晓而营立。元英大惊,以杖击地曰:「是何神也!」景宗虑城中危惧,乃募军士言文达、洪骐驎等齎敕入城,使固城守,潜行水底,得达东城。城中战守日苦,始知有援,于是人百其勇。

 魏将杨大眼将万余骑来战,大眼以勇冠三军,所向皆靡。叡结车为阵,大眼聚骑围之。叡以强弩二千一时俱发,洞甲穿中,杀伤者众。矢贯大眼右臂,亡魂而走。明旦,元英自率众来战,叡乘素木舆,执白角如意以麾军,一日数合,英甚惮其强。魏军又夜来攻城,飞矢雨集。叡子黯请下城以避箭,叡不许。军中惊,叡于城上厉声呵之乃定。

 魏人先于邵阳洲两岸为两桥,树栅数百步,跨淮通道。叡装大舰,使梁郡太守冯道根、庐江太守裴邃、秦郡太守李文钊等为水军。会淮水暴长,叡即遣之,斗舰竞发,皆临贼垒。以小船载草,灌之以膏,从而焚其桥。风怒火盛,敢死之士拔栅斫桥,水又漂疾,倏忽之间,桥栅尽坏。道根等皆身自搏战,军人奋勇,呼声动天地,无不一当百。魏人大溃,元英脱身遁走。魏军趋水死者十余万,斩首亦如之,其馀释甲稽颡乞为犹数十万。叡遣报昌义之,义之且悲且喜,不暇答,但叫曰「更生!更生!」帝遣中书郎周舍劳军于淮上。叡积所获于军门,舍观之,谓叡曰:「君此获复与熊耳山等矣。」以功进爵为侯。

 七年,迁左卫将军,俄为安西长史、南郡太守。会司州刺史马仙琕自北还军,为魏人所蹑,三关扰动。诏叡督众军援焉。叡至安陆,增筑城二丈馀,更开大堑,起高楼。众颇讥其示弱,叡曰:「不然,为将当有怯时。」是时,元英复追仙琕,将复邵阳之耻,闻叡至乃退,帝亦诏罢军。

 十三年,为丹阳尹,以公事免。十四年,为雍州刺史。初,叡起兵乡中,客阴双光泣止叡,叡还为州,双光道候。叡笑曰:「若从公言,乞食于路矣。」饷耕牛十头。叡于故旧无所惜,士大夫年七十以上,多与板县令,乡里甚怀之。

 十五年,拜表致仕,优诏不许。征拜护军,给鼓吹一部,入直殿省。居朝廷恂恂,未尝忤视,武帝甚礼敬之。性慈爱,抚孤兄子过于己子,历官所得禄赐,皆散之亲故,家无馀财。后为护军,居家无事,慕万石、陆贾之为人,因画之于壁以自玩。时虽老,暇日犹课诸儿以学。第三子棱尤明经史,世称其洽闻。叡每坐使棱说书,其所发擿,棱犹弗之逮。武帝方锐意释氏,天下咸从风而化。叡自以信受素薄,位居大臣,不欲与众俯仰,所行略如佗日。

 普通元年,迁侍中、车骑将车,未拜,卒于家,年七十九。遗令薄葬,敛以时服。武帝即日临器甚恸,赠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諡曰严。

 叡雅有旷世之度,莅人以爱惠为本,所居必有政绩。将兵仁爱,士卒营幕未立,终不肯舍,井灶未成,亦不先食。被服必于儒者,虽临阵交锋,常缓服乘舆,执竹如意以麾进止,与裴邃俱为梁世名将,余人莫及。

 初,邵阳之役,昌义之甚德叡,请曹景宗与叡会,因设钱二十万官赌之。景宗掷得雉,叡徐掷得卢,遽取一子反之,曰「异事」,遂作塞。景宗时与群帅争先启之捷,叡独居后,其不尚胜率多如是,世尤以此贤之。

 叡兄纂、阐,并早知名。纂仕齐位司徒记室、特进,沈约尝称纂于上曰:「恨陛下不与此人同时,其学非臣辈也。」阐为建宁县,所得俸禄百余万,还家悉委伯父处分,乡里宗事之。位通直郎。

 叡子放字元直,身长七尺七寸,腰带八围,容貌甚伟。袭封永昌县侯,位竟陵太守。在郡和理,为吏人所称。

 大通元年,武帝遣兼领军曹仲宗等攻涡阳,又以放为明威将军,总兵会之。魏大将军费穆帅众奄至,放军营未立,麾下止有二百馀人。放从弟洵骁果有勇力,单骑击刺,屡折魏军,洵马亦被伤不能进,放胄又三贯矢。众皆失色,请放突去。放厉声叱之曰:「今日唯有死尔。」乃免胄下马,据胡床处分。士卒皆殊死战,莫不一当百,逐北至涡阳。魏又遣常山王元昭、大将军李奖、乞伏宝、费穆等五万人来援,放大破之。涡阳城主王纬以城降。魏人弃诸营垒,一时奔溃。众军乘之,斩获略尽,禽穆弟超并王纬送建邺,还为太子右卫率。

 中大通二年,徙北徐州刺史。卒于镇,諡曰宜侯。

 放性弘厚笃实,轻财好施,于诸弟尤雍穆。每将远别及行役初还,常同一室卧起,时比之三姜。初,放与吴郡张率皆有侧室怀孕,因指为昏姻。其后各产男女,未及成长而率亡,遗嗣孤弱,放常赠恤之。及为北徐州,时有贵族请昏者,放曰:「吾不失信于故友。」及以息岐娶率女,又以女适率子,时称放能笃旧。子粲。

 粲字长倩,少有父风,好学仗气,身长八尺,容观甚伟。初为云麾晋安王行参军,后为外兵参军兼中兵。时颍川庾仲容、吴郡张率前辈才名,与粲同府,并忘年交好。及王为皇太子,粲自记室迁步兵校尉,入为东宫领直,后袭爵永昌县侯,累迁左卫率,领直。粲以旧恩,任寄绸密,虽居职累徙,常留宿卫。颇擅权诞倨,不为时辈所平。右卫朱异尝于酒席厉色谓粲曰:「卿何得已作领军面向人!」大同中,帝尝不豫,一日暴剧,皇太子以下并入侍疾,内外咸云帝崩。粲将率宫甲度台,微有喜色,问所由那不见办长梯。以为大行幸前殿,须长梯以复也。帝后闻之,怒曰:「韦粲愿我死。」有司奏推之,帝曰:「各为其主,不足推。」故出为衡州刺史。皇太子出饯新亭,执粲手曰:「与卿不为久别。」久之,帝复召还为散骑常侍。

 还至庐陵,闻侯景作逆,便简阅部下,倍道赴援。至豫章,即就内史刘孝仪共谋之。孝仪曰:「必如此,当有敕,安可轻信单使,妄相惊动。或恐不然。」时孝仪置酒,粲怒以杯抵地曰:「贼已度江,便逼宫阙,水陆阻断,何暇有报;令无敕,岂得自安。韦粲今日何情饮酒。」即驰马出,部分将发。会江州刺史当阳公大心遣使要粲,粲乃分麾下配第八弟助、第九弟警为前军。粲驰往见大心曰:「上游蕃镇,江州去都最近,殿下情计,实宜在先。但中流任重,当须应接,不可阙镇。今宜张军声势,移镇盆城,遣偏将赐随,于事便足。」大心然之,遣中兵柳昕帅兵二千随粲。粲悉留家累于江州,以轻舸就路。至南洲,粲外弟司州刺史柳仲礼亦帅步骑万馀人至横江。粲即送粮仗给之,并散私金帛以赏其战士。

 先是,安北鄱阳王范亦自合肥遣西豫州刺史裴之高与其世子嗣帅江西之众赴都,屯于张公洲,待上流诸军。至是,之高遣船度仲礼,与粲合军进屯新林王游苑。粲建议推仲礼为大都督,报下流众军。裴之高自以年位高,耻居其下。乃云:「柳节下已是州将,何须我复鞭板。」累日不决。粲乃抗言于众曰:「今同赴国难,义在除贼,所以推柳司州者,政以久捍边疆,先为侯景所惮。且士马精锐,无出其前。若论位次,柳在粲下,语其年齿,亦少于粲,直以社稷之计,不得复论。今日贵在将和,若人心不同,大事去矣。裴公朝之旧齿,岂应复挟私以阻大计。粲请为诸君解释之。」乃单舸至之高营切让之。之高泣曰:「吾荷国荣,自应帅先士卒,顾恨衰老,不能效命,企望柳使君共平凶逆。前谓众议已定,无俟老夫尔。若必有疑,当剖心相示。」于是诸将定议,仲礼方得进军。次新亭,贼列阵于中兴寺,相持至晚各解归。

 是夜,仲礼入粲营部分众军,旦日将战,诸将各有据守。令粲顿青塘,当石头中路。粲虑栅垒未立,贼争之,颇以为惮,谓仲礼曰:「下官才非御侮,直欲以身徇国,节下善量其宜,不可致有亏丧。」仲礼曰:「青塘立营,迫近淮渚,欲以粮储船乘尽就迫之。此事大,非兄不可。若疑兵少,当更差军相助。」粲帅所部水陆俱进。时昏雾,军人失道,比及青塘,夜已过半,垒栅至晓未合。景登禅灵寺门,望粲营未立,便率锐卒来攻。军败,乘胜入营,左右高冯牵粲避贼,粲不动,兵死略尽,遂见害。粲子尼及三弟助、警、构、从弟昂皆战死,亲戚死者数百人。贼传粲首阙下,以示城内。简文闻之流涕,谓御史中丞萧恺曰:「社稷所寄,唯在韦公,如何不幸,先死行阵。」诏赠护军将军。元帝平侯景,追諡忠贞。

 子谅,以学业为陈始兴王叔陵所引,为中录事参军兼记室。叔陵败,伏诛。放弟正。

 正字敬直,位襄陵太守。初,正与东海王僧孺善,及僧孺为吏部郎,参掌大选,宾友故人莫不倾意,正独澹然。及僧孺摈废,正复笃素分,有逾曩日,论者称焉。卒于给事黄门侍郎。子载。

 载字德基,少聪慧,笃志好学。年十二,随叔父棱见沛国刘显,显问汉书十事,载随问应无疑滞。及长,博涉文史,沈敏有器局。仕梁为尚书三公郎。

 侯景之乱,元帝承制,以为中书侍郎。寻为寻阳太守,随都督王僧辩东讨侯景。景平,历位琅邪、义兴太守。陈武帝诛王僧辩,乃遣周文育袭载,载婴城自守。载所属县卒,并陈武旧兵,多善用弩,载收得数十人,系以长锁,令所亲监之,使射文育军。约曰:「十发不两中者死。」每发辄中,所中皆毙,相持数旬。陈武帝闻文育军不利,以书喻载以诛王僧辩意,并奉梁敬帝敕,敕载解兵。载得书,乃以众降。陈武帝引载恒置左右,与之谋议。

 徐嗣徽、任约等引齐军济江,据石头城,帝问计于载。载曰:「齐军若分兵先据三吴之路,略地东境,则时事去矣。今可急于淮南即侯景故垒筑城,以通东道转输,别令轻兵绝其粮运,使进无所虏,退无所资,则齐将之首,旬日可致。」帝从之。

 永定中,位散骑常侍、太子右卫率。天嘉元年,以疾去官。载有田十馀顷,在江乘县之白山,至是遂筑室而居,屏绝人事,吉凶庆吊,无所往来,不入篱门者几十载。卒于家。载弟鼎。鼎字超盛,少通晓,博涉经史,明阴阳逆剌,尤善相术。仕梁起家湘东王法曹参军。遭父忧,水浆不入口者五日,哀毁过礼,殆将灭性。服阕,为邵陵王主簿。侯景之乱,鼎兄昂于京口战死,鼎负尸出,寄于中兴寺,求棺无所得。鼎哀愤恸哭,忽见江中有物流至鼎所,窃异之,往视乃新棺也,因以充敛。元帝闻之,以为精诚所感。

 侯景平,司徒王僧辩以为户曹属。累迁中书侍郎。陈武帝在南徐州,鼎望气知其当王,遂寄孥焉。因谓陈武帝曰:「明年有大臣诛死,后四岁,梁其代终。天之历数,当归舜后。昔周灭殷氏,封妫汭于宛丘,其裔子孙,因为陈氏。仆观明公,天纵神武,继绝统者无乃是乎。」武帝阴有图僧辩意,闻其言大喜,因而定策。及受禅,拜黄门侍郎。太建中,以廷尉卿为聘周使,加散骑常侍。后为太府卿。

 至德初,鼎尽货田宅,寓居僧寺。友人大匠卿毛彪问其故,答曰:「江东王气,尽于此矣。吾与尔当葬长安,期运将及,故破产尔。」

 初,鼎之聘周也,尝遇隋文帝,谓曰:「观公容貌,不久必大贵,贵则天下一家。岁一周天,老夫当委质,愿深自爱。」及陈亡,驿召入京,授上仪同三司,待遇甚厚,每公宴,鼎恒预焉。性简贵,虽为亡国之臣,未尝俯仰当世。时吏部尚书韦世康兄弟显贵,隋文帝从容谓鼎曰:「世康与公远近?」对曰:「臣宗族南徙,昭穆非臣所知。」帝曰:「卿百代卿族,岂忘本也。」命官给酒肴,遣世康请鼎还杜陵。鼎乃自楚太傅孟以下二十馀世,并考论昭穆,作韦氏谱七卷示之,欢饮十馀日乃还。时兰陵公主寡,上为之求夫,选亲卫柳述及萧瑒等以示鼎,鼎曰:「瑒当封侯,而无贵妻之相;述亦通显,而守位不终。」上曰:「位由我尔。」遂以主降述。上又问鼎,诸儿谁为嗣位。答曰:「至尊皇后所最爱者,当与之,非臣敢预知也。」上笑曰:「不肯显言乎?」

 开皇十三年,除光州刺史,以仁义教导,务弘清静。州中有土豪,外修边幅,而内行不轨,常为劫盗。鼎于都会时谓之曰:「卿是好人,那忽作贼。」因条其徒党奸谋逗遛,其人惊惧,即自首伏。又有人客游,通主家之妾,及其还去,妾盗珍物,于夜逃亡,寻于草中为人所杀。主家知客与妾通,因告客杀之。县司鞫问,具得奸状,因断客死。狱成,上于鼎,鼎览之,曰:「此客实奸,而不杀也。乃某寺僧眩妾盗物,令奴杀之,赃在某处。」即放此客,遣人掩僧,并获赃物。自是部内肃然,咸称其神,道无拾遗。寻追入京,顷之,而卒于长安,年七十九。正弟棱。

 棱字威直,性恬素,以书史为业,博物强记,当世士咸就质疑。位终光禄卿。着汉书续训三卷。棱弟黯。

 黯字务直,性强正,少习经史,位太府卿。侯景济江,黯屯六门,寻改为都督城西面诸军。时景于城外起东西二土山,城内亦应之,简文亲自负土,哀太子以下,躬执畚锸。黯守西土山,昼夜苦战。以功授轻车将军,加持节,卒于城内。

 初,黯为太仆卿,而兄子粲为左卫率,黯以故常怏怏,谓人曰:「韦粲已落骅骝前,朝廷是能用才不?」识者颇以此窥之。

 裴邃字深明,河东闻喜人,魏冀州刺史徽之后也。祖寿孙,寓居寿阳,为宋武帝前军长史。父仲穆,骁骑将军。

 邃十岁能属文,善左氏春秋。齐东昏践阼,始安王萧遥光为扬州刺史,引邃为参军。遥光败,邃还寿阳,会刺史裴叔业以寿阳降魏,邃遂随众北徙。魏宣武帝雅重之。仕魏为魏郡太守。魏遣王肃镇寿阳,邃固求随肃,密图南归。梁天监初,自拔南还,除后军谘议参军。邃求边境自效,以为庐江太守。

 五年,征邵阳洲,魏人为长桥断淮以济,邃筑垒逼桥,每战辄克,于是密作没突舰。会甚雨,淮水暴溢,邃乘舰径造桥侧,进击,大破之。以功封夷陵县子。

 迁广陵太守,与乡人共入魏武庙,因论帝王功业。其妻甥王篆之密启梁武帝云:「裴邃多大言,有不臣迹。」由是左迁始安太守。邃志立功边陲,不愿闲远,乃致书于吕僧珍曰:「昔阮咸、颜延有二始之叹,吾才不逮古人,今为三始,非其愿也,将如之何!」后为竟陵太守,开置屯田,公私便之。再迁西戎校尉、北梁秦二州刺史,复开创屯田数千顿,仓廪盈实,省息边运,人吏获安。乃相率饷绢千馀匹,邃从容曰:「汝等不应尔,吾又不可逆。」纳其二匹而已。入为大匠卿。

 普通二年,义州刺史文僧明以州入魏,魏军来援,以邃为信武将军,督众军讨焉。邃深入魏境,出其不意。魏所署义州刺史封寿据檀公岘,邃击破之,遂围其城。寿请降,义州平。除豫州刺史,加督,镇合肥。

 四年,大军北侵,以邃督征讨诸军事,先袭寿阳,攻其郛,斩门而入,一日战九合,为后军蔡秀成失道不至,邃以援绝拔还。于是邃复整兵,收集士卒,令诸将各以服色相别。邃自为黄袍骑,先攻拔狄丘、甓城、黎浆,又屠安成、马头、沙陵等戍。明年,略地至汝、颍间,所在回应。魏寿阳守将长孙承业、河间王元琛出城挑战,邃临淮叹曰:「今日不破河间,方为谢玄所笑。」乃为四甄以待之。令直阁将军李祖怜伪遁以引承业,承业等悉众追之,四甄竞发,魏众大败,斩首万馀级。承业奔走,闭门不敢复出。

 在军疾笃,命众军守备,送丧还合肥。寻卒,赠侍中、左卫将军,进爵为侯,諡曰烈。

 邃沈深有思略,为政宽明,能得士心,居身方正,有威重。将吏惮之,少敢犯法。及卒,淮、肥间莫不流涕,以为邃不死,当大辟土宇。子之礼嗣。

 之礼字子义,美容仪,能言玄理。为西豫州刺史。母忧居丧,唯食麦饭。邃庙在光宅寺西,堂宇弘敞,松柏郁茂。范云庙在三桥,蓬蒿不翦。梁武帝南郊,道经二庙,顾而叹曰:「范为已死,裴为更生。」大同初,都下旱蝗,四篱门外桐柏凋尽,唯邃墓犬牙不入,当时异之。历位黄门侍郎。

 武帝设无遮会,舞象惊,排突陛卫,王公皆散,唯之礼与散骑常侍臧盾不动。帝壮之,以之礼为壮勇将军、北徐州刺史,盾兼中领军将军。

 之礼卒于少府卿,諡曰壮。子政,承圣中位给事黄门侍郎。魏克江陵,随例入长安。

 之高字如山,邃兄中散大夫髦之子也。颇读书,少负意气,常随叔父邃征讨,所在立功,甚为邃所器重,戎政咸以委焉。寿阳之役,邃卒于军所,之高隶夏侯夔平寿阳,仍除梁郡太守,封都城县男。时魏汝阴来附,敕之高应接,仍除颍州刺史。父忧还都,起为光远将军,令讨平阴陵盗,以为谯州刺史。

 侯景之乱,之高为西豫州刺史,率众入援。南豫州刺史鄱阳嗣王范命之高总督江右援军诸军事,顿张公洲。柳仲礼至横江,之高遣船舸迎致仲礼,与韦粲等俱会青塘。及城陷,之高还合肥,与鄱阳王范西上。元帝遣召之,以为侍中、护军将军,到江陵。

 时之高第六弟之悌在侯景中。或传之悌斩侯景,元帝使兼中书舍人黄罗汉报之高,之高竟无言,直云:「贼***贼,非之高所闻。」元帝深嗟其介直。承制除特进、金紫光禄大夫。卒,諡曰恭。

 子畿,官至太子右卫率。魏克江陵,力战死之。

 之高第五弟之平字如原,少倜傥有志略,以军功封费县侯。承圣中,累迁散骑常侍、太子詹事。陈文帝初,除光禄大夫、慈训宫卫尉,并不就。乃筑山穿池,植以卉木,居处其中,有终焉志。天康元年卒,諡曰僖子。子忌。

 忌字无畏,少聪敏,有识量,颇涉史传,为当时所称。侯景之乱,招集勇力,乃随陈武帝征讨。及陈武帝诛王僧辩,僧辩弟僧智举兵据吴郡,陈武帝遣黄他攻之,不能克。命忌勒部下精兵,自钱唐直趣吴郡,夜至城下,鼓噪薄之。僧智疑大军至,轻舟奔杜龛,忌入据吴郡。陈武帝嘉之,表授吴郡太守。

 天嘉五年,累迁卫尉卿,封东兴县侯。及华皎称兵上流,宣帝时为录尚书辅政,尽命众军出讨,委忌总知中外城防诸军事。宣帝即位,改封乐安县侯。历位都官尚书。及吴明彻督众北伐,诏忌以本官监明彻军。淮南平,授豫州刺史。忌善于绥抚,甚得人和。及明彻进军彭、汴,以忌为都督,与明彻俱进。吕梁军败,见囚于周,授上开府。隋开皇十四年,卒于长安,年七十三。之高第十二弟之横。

 之横字如岳,少好宾游,重气侠,不事产业。之高以其纵诞,乃为狭被蔬食以激厉之。之横叹曰:「大丈夫富贵,必作百幅被。」遂与僮属数百人于芍陂大营田墅,遂致殷积。梁简文在东宫,闻而要之,以为河东王常侍。迁直合将军。

 侯景之乱,隶鄱阳王范讨景,景济江,仍与范世子嗣入援台城。城陷,退还合肥。侯景遣任约逼晋熙,范令之横下援。未及至,范薨,之横乃还。时寻阳王大心在江州,范副梅思立密要大心袭盆城,之横斩思立而拒大心。大心以州降侯景,之横与兄之高归元帝,位廷尉卿、河东内史,随王僧辩拒侯景。景退,迁东徐州刺史,封豫甯侯。又随僧辩破景,景东奔,僧辩命之横与杜崱入守台城。及陆纳据湘州叛,又隶僧辩南讨,斩纳将李贤明,平之。又破武陵王于峡口。还除吴兴太守,乃作百幅被以成其志。

 魏克江陵,齐遣上党王高涣挟贞阳侯明攻东关。晋安王承制,以之横为徐州刺史,都督众军,出守蕲城。之横营垒未周,而齐军大至,兵尽矢穷,遂于阵没。赠司空,諡曰忠壮。子凤宝嗣。

 论曰:韦、裴少年励操,俱以学尚自立,晚节驱驰,各着功于戎马。观叡制胜之道,谓为魁梧之杰,然而形甚羸瘠,身不跨鞍,板舆指麾,隐如敌国,其器分有在,隆名岂虚得乎。邃自效边疆,盛绩克举,其志不遂,良可悲夫。二门子弟,各着名节,与梁终始,克荷隆构。「将门有将」,斯言岂曰妄乎。

宽于慈善、不忤于物、进退沉浮、自得而已。什么意思,求解。。。

金帛的诗词有:《阅明妃传·汉家金帛作山堆》《蛮请降·县官斩敌予金帛》。

金帛的诗词有:《阅明妃传·汉家金帛作山堆》《蛮请降·县官斩敌予金帛》。拼音是:jīnbó。结构是:金(上下结构)帛(上下结构)。注音是:ㄐ一ㄣㄅㄛ_。

金帛的具体解释是什么呢,我们通过以下几个方面为您介绍:

一、词语解释点此查看详细内容

金钱和布匹。

二、引证解释

⒈黄金和丝绸。泛指钱物。引《列子·说符》:“元君大惊,立赐金帛。”《史记·淮南衡山列传》:“皇太后所赐金帛,尽以赐军吏。”《后汉书·南匈奴传论》“而单于骄踞益横,内暴滋深”唐李贤注:“世祖二年,令中郎将韩统报命赂遗金帛,以通旧好。”清陆嵩《赠龚蓝生照琪大令》诗:“贼如再来集我民,结以金帛喻以诚。”

三、国语词典

金钱和布匹。

四、网络解释

金帛金帛,汉语词汇。拼音:jīnbó黄金和丝绸。泛指钱物。

关于金帛的诗句

岁将金帛自膏腴橐驼西来金帛去酬字金帛布成堆

关于金帛的成语

着于竹帛子女玉帛名垂竹帛垂名竹帛鱼书_帛束发封帛

关于金帛的词语

束帛加璧鱼书_帛金帛珠玉著于竹帛名书竹帛名垂竹帛竹帛之功垂名竹帛著之竹帛书功竹帛

关于金帛的造句

1、无弓矢、介胄,唯以鬼神诡秘事相扇_,焚室庐,掠金帛子女,诱胁良民为兵。

2、邵疾病,使命累续,遣御医上药,异味远珍,金帛衣裘,相望不绝。

3、当时金人在宋地一向予取予求,子女金帛都不例外,何况几个营妓。

4、于是推进天下士,谓儒者多窭狭,厚持金帛谢之,以动大议,远近翕然响之。

5、如果雇佣军完成破城任务,长崎的子女金帛尽归雇佣军所有,换句话说,雇佣军要拿走长崎所有的不动产和人口,给细川军留下一片没人的房屋和空港。

点此查看更多关于金帛的详细信息

诸葛亮介绍

意思:内心宽厚,善良慈祥,不为身外之物的得失有任何情绪波动,自己的功名身价沉浮进退都泰然处之,一生最大的追求就是顺其自然、怡然自得

其中“宽于慈善、不忤于物、进退沉浮、自得而已。”出自《魏书·崔光传》。

原文:光宽和慈善,不逆于物,进退沉浮,自得而已。

主要告诉我们对待一切事情都可以平静地去对待,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也告诉我们不争的思想,一切顺其自然,泰然处之。不要因为一些身外之物患得患失,这谢身外之物不值得我们去为表现情绪波动。

扩展资料:

“内心宽厚,善良慈祥,不为身外之物的得失有任何情绪波动”是对自己的爱,“自己的功名身价沉浮进退都泰然处之,一生最大的追求就是顺其自然、怡然自得”是对自己心灵的维护。不患得患失,一切的事情都不在心里引起波动。

待人宽厚为人慈善,不得罪他人,不在意人生的起起伏伏,懂得让自己开心,对自己有所心得体会就够了,自己开心是对自己最大的不愧对。泰然处之、顺其自然也是一种人生态度,值得我们学习和尊重。

《晋书》卷七十一 列传第四十一

诸葛亮(181—234年),字孔明,号卧龙,琅邪阳都(今山东沂南南)人。三国时期蜀国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和战略家。

建安十二年,刘备在屡遭挫折之后,被迫率军屯驻新野。这时徐庶拜见刘备,刘备很器重他。徐庶便对刘备说:“诸葛孔明者,卧龙也,将军岂愿见之乎?”刘备答道:“君与俱来。”庶曰:“此人可就见,不可屈致也。将军宜枉驾顾之”(《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于是刘备遂亲自到诸葛亮的家中,前后三次,才见到诸葛亮。这就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三顾茅庐”的故事。这时诸葛亮只有二十七岁。

刘备命随从人员退出去,就对诸葛亮说:“汉室倾颓,奸臣窃命,主上蒙尘。孤不度德量力,欲信大义于天下,而智术浅短,遂用猖獗,至于今日。然志犹未已,君谓计将安出?”诸葛亮回答说:“自董卓已来,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曹操比于袁绍,则名微而众寡,然操遂能克绍,以弱为强者,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今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而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此可以为援而不可图也。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而其主不能守,此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刘璋闇弱,张鲁在北,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将军既帝室之胄,信义着于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

这就是著名的《隆中对》。刘备听了诸葛亮这一番精辟透彻的分析,思想豁然开朗。他觉得诸葛亮人才难得,于是恳切地请诸葛亮出山,帮助他完成兴复汉室的大业。诸葛亮见刘备虚怀若谷,抱负宏大,当下就痛快地答应了刘备的请求。不久,刘备以隆重的礼节把诸葛亮接到了自己的驻地。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了解,刘备对诸葛亮更加佩服,他们之间的关系日益密切。

关羽、张飞二人见诸葛亮寸功未立,就受到刘备如此的青睐和倚重,心中不悦,刘备向他们解释说:“孤之有孔明,犹鱼之有水也。愿诸君勿复言”(《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关、张二人见刘备对诸葛亮如此敬重,就停止了对他不满的言论。

刘表长子刘琦也很器重诸葛亮,刘表听信后妻的话,喜欢幼子刘琮,不喜欢刘琦。刘琦常想让诸葛亮为自己出一个自保的方法,但诸葛亮每次都推辞。一次,刘琦带着诸葛亮游览后园,一同登上高楼,在喝酒时,刘琦叫人搬走楼梯,对诸葛亮说:“今日上不至天,下不至地,言出子口,入于吾耳,可以言未?”诸葛亮回答说:“君不见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在外而安乎”(《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刘琦感悟。时黄祖死,刘琦获得外出的机会,就出任江夏郡太守。

建安十三年(208年)八月,荆州牧刘表病逝,次子刘琮继任荆州牧。是年,曹操趁机亲率大军进攻荆襄,刘琮遣使献城投降。 刘备到夏口后,诸葛亮对他说:“事急矣,请奉命求救于孙将军”(《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时孙权拥军驻扎在柴桑(今江西九江西南),观望曹刘决战的成败。刘备派诸葛亮赴柴桑会见孙权,诸葛亮劝说孙权说:“海内大乱,将军起兵据有江东,刘豫州亦收众汉南,与曹操并争天下。今操芟夷大难,略已平矣,遂破荆州,威震四海。英雄无所用武,故豫州遁逃至此。将军量力而处之:若能以吴、越之众与中国抗衡,不如早与之绝;若不能当,何不案兵束甲,北面而事之!今将军外托服从之名,而内怀犹豫之计,事急而不断,祸至无日矣!”孙权闻后,勃然脸色,说:“吾不能举全吴之地,十万之众,受制于人。吾计决矣!非刘豫州莫可以当曹操者,然豫州新败之后,安能抗此难乎?”诸葛亮回答说:“豫州军虽败于长阪,今战士还者及关羽水军精甲万人,刘琦合江夏战士亦不下万人。曹操之众,远来疲弊,闻追豫州,轻骑一日一夜行三百余里,此所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者也。故兵法忌之,曰‘必蹶上将军’。且北方之人,不习水战;又荆州之民附操者,逼兵势耳,非心服也。今将军诚能命猛将统兵数万,与豫州协规同力,破操军必矣。操军破,必北还,如此则荆、吴之势强,鼎足之形成矣。成败之机,在于今日”(《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

孙权听罢,大悦。便派周瑜、程普、鲁肃率领水军三万人,随诸葛亮赶到刘备那里,协同作战,抵抗曹操。曹操终于在赤壁被打败(参见赤壁之战),率领残部撤回北方。刘备乘胜夺取江南各郡,任命诸葛亮为军师中郎将,并派他督零陵、桂阳、长沙三郡的驻军,同时征调三郡的赋税,来补充军需物资。

建安十六年(211年),益州牧刘璋派***向刘备借兵,抵抗汉中张鲁。刘备乘机留诸葛亮与关羽等留守荆州。与庞统率兵数万向益州进发。建安十七年(212年)十二月,刘备从葭萌折回返攻刘璋(参见益州之战)。不久,刘备包围雒城(现今的德阳广汉一带),刘备围攻雒城一年未克,付军师庞统被流矢射死。

建安十九年(214年),诸葛亮留关羽守荆州,与张飞、赵云率军溯江入蜀,增援刘备。克巴东(今四川奉节东)至江州(今重庆),俘巴郡太守严颜。尔后兵分两路:赵云在左,连下江阳(今四川泸州)、犍为(今四川彭山东);张飞在右,攻占巴西(今四川阆中)、德阳(今四川遂宁东南)。此时,刘备已攻克雒城,诸葛亮、张飞、赵云等与刘备军会合,包围成都(益州治所,今四川成都)。刘备派督邮李恢招降张鲁部将马超,令引西凉精兵进抵成都北郊,城中吏民皆震恐。刘备又派从事郎中简雍劝刘璋投降。当时,成都城内有精兵3万,粮秣可维持一年。刘璋不欲久战伤民,率部出降。

刘备占领成都后,自领益州牧,大宴士卒,三国鼎立的局面至此完全形成。刘备升诸葛亮为军师将军,并代理左将军府的各项事务。

此后,刘备东下荆州,北上夺汉中(参见汉中之战)。诸葛亮都是坐镇成都,处理事务,粮食、军备的供应始终得到充分的保证。

是年六月,刘备继取汉中后,派孟达、刘封攻占汉中郡东部的房陵、上庸等地,势力有所扩展。七月,孙权欲攻合肥,魏军大部调动淮南防备吴军。镇守荆州的蜀前将军关羽,抓住战机,留南郡(治江陵,今湖北江陵)太守糜芳守江陵,将军傅士仁守公安(今湖北公安西北),自率主力北攻荆襄(参见樊城之战)。十一月,关羽因大意而失荆州(参见江陵之战),十二月,关羽率少数骑兵从麦城突围,被吴军擒获,斩首。荆州的失守和关羽的被杀,对刘备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也从根本上破坏了诸葛亮两路北伐的战略企图。

建安二十五年(220),曹操病死,曹丕代汉称帝,建立魏国。

建安二十六年(221年),群臣劝刘备称帝,继承汉统,刘备不同意。这时诸葛亮规劝他说:“昔吴汉、耿弇等初劝世祖即帝位,世祖辞让,前后数四,耿纯进言曰:‘天下英雄喁喁,冀有所望。如不从议者,士大夫各归求主,无为从公也。’世祖感纯言深至,遂然诺之。今曹氏篡汉,天下无主,大王刘氏苗族,绍世而起,今即帝位,乃其宜也。士大夫随大王久勤苦者,亦欲望尺寸之功如纯言耳”(《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

刘备于是在这年四月改元称帝,国号汉,也叫蜀或蜀汉,定年号为“章武”。任命诸葛亮为丞相,许靖为司徒。策书上说:“朕遭家不造,奉承大统,兢兢业业,不敢康宁,思靖百姓,惧未能绥。于戏!丞相亮其悉朕意,无怠辅朕之阙,助宣重光,以照明天下,君其勖哉”(《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 诸葛亮以丞相的身份兼管尚书诸政务,节。

章武元年(221)七月,刘备决定进攻孙权。赵云和其他一些文武大臣谏阻说,蜀国的当务之急是早图关中,控制黄河、渭水上游,讨伐曹魏,而不是讨伐孙权。吴蜀一旦交战,祸福难料。但刘备拒绝接受这些意见,下决心夺回荆州,为关羽报仇。临出发前,张飞被部将刺杀。诸葛亮又接任了司隶校尉。

由于刘备指挥失当,于章武二年(222年)在夷陵之战中为吴将陆逊所败。蜀军损失惨重,丢掉了四万多人,舟船、器械、水步军资也损失殆尽。刘备道逃往白帝城(今四川奉节县东)。

夷陵惨败,使刘备愧恨交加,加上军旅劳顿,积劳成疾,刘备一病不起,留在白帝城。章武三年(223年)春,刘备在永安宫病危。把诸葛亮从成都召来,托付后事,对诸葛亮说:“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诸葛亮流泪说:“臣敢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刘备又写下诏书告诫刘禅说:“汝与丞相从事,事之如父”(《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君臣相待如此,无人可比矣!

不久,刘备在永安宫病逝,终年63岁。五月,刘备的梓宫运回成都,葬在惠陵,谥号昭烈皇帝。

刘备死后,太子刘禅即皇帝位,史称后主,改元建兴。后主封诸葛亮为武乡候。成立丞相府办事。不久,又兼任益州牧,政事事无巨细,都由他决定。

诸葛亮辅政后的第一件大事是恢复和孙吴的联盟。刘备东征孙权失败,不但使蜀汉军事力量大为削弱,而且导致了内部政局的不稳。为了稳定政局,发展生产,恢复经济,全力对付曹魏。诸葛亮于223年派邓芝出使孙吴。双方经过谈判,孙权断绝同曹魏的关系,重新和蜀汉结成联盟。此后,吴蜀双方使臣往来不断,蜀汉减轻了东顾之忧。外交上的成功,为诸葛亮集中精力整顿内政、平定南中叛乱,提供了有利条件

建兴三年(225年)春,诸葛亮亲率大军南征(参见南中之战)。蜀汉的南部地区,包括今四川南部和云南、贵州,通称南中地区。当时这里居住着一些称之为“西南夷”的少数民族。诸葛亮在《隆中对》中曾设想“南抚夷越”,把这里建成刘备集团的统治后方。刘备占领益州后,诸葛亮选派善于处理民族关系的安远将军邓芝治理南中地区,取得了较好的成绩。

吴蜀联盟的恢复,内部政局的稳定,使平息叛乱的时机成熟起来。诸葛亮进军南中,兵分三路。诸葛亮率主力西路攻打越巂的高定;门下督马忠率东路军攻打牂牁的朱褒;庲降督李恢率中路军直指益州的雍闿。临行,参军马谡相送数十里。诸葛亮问:“虽共谋之历年,今可更惠良规”(《资治通鉴?卷第七十》)。谡曰:“南中恃其险远,不服久矣。虽今日破之,明日复反耳。今公方倾国北伐以事强贼,彼知官势内虚,其叛亦速。若殄尽遗类以除后患,既非仁者之情,且又不可仓卒也。夫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愿公服其心而已”(《资治通鉴?卷第七十》)。诸葛亮纳其计。

诸葛亮和马忠率领的东西两翼很快打败叛军,先后收复越疮、牂牁。然后诸葛亮指挥三路大军会合,集中围攻叛乱中心益州。此时,叛军内部发生分裂,由益州来援高定的雍闽,为高定部属杀死,孟获代其为王。诸葛亮乘其内部矛盾,一举攻下越儁,杀高定,孟获南逃。马忠击灭朱褒后,与诸葛亮军会合。五月间,诸葛亮渡过泸水(今川滇交界处雅砻江口以下江),跟踪追击。

诸葛亮七擒七纵孟获的故事后来广为流传,诸葛亮班师后,并没留驻大批军队,而是继续取拉拢安抚的政策。为了改变南中地区的落后面貌,诸葛亮派人在这里推广汉族地区先进的农业生产技术,提倡兴修水利,发展生产。后来南中发展成为蜀汉比较稳定的后方和财政收入来源地。那里的金、银、丹漆、耕牛、战马以及其他物资,被大量地运送出来,补充了蜀汉的财政和军事之需。并并征调善弩勇士为军。诸葛亮在世时,南中地区一直比较安定,这与诸葛亮善于调整民族关系是分不开的。

诸葛亮平定叛乱后。整顿军备,练兵习武,等待机会大举北伐。

北伐曹魏,统一中国,是诸葛亮《隆中对》中的既定目标。荆州丧失后,两路出兵北伐的条件已不具备,但诸葛亮并没放弃北伐的。这时北伐,虽然不可能统一曹魏,却能够起到以攻为守的作用。

建兴四年(226),魏文帝曹丕病死,其子曹叡即位。消息传来,诸葛亮认为这是进攻曹魏的一个好时机。于是建兴五年(227年)春,领兵二十万进驻汉中,准备攻魏(参见诸葛亮攻魏之战)。随行的有老将赵云、魏延、吴懿等,还有年轻的参军马谡。

临行前,诸葛亮虽然对人员作了细致的调整安排,但他对成都的政治还是不放心,尤其是对庸碌无能的后主刘禅不放心,因此给刘禅上了一个奏章,这就流传千古的名篇——《出师表》

建兴六年(228年)春,诸葛亮第一次北伐(参见诸葛亮攻魏之战)。派镇东将军赵云、扬武将军邓芝占据箕谷(今陕西宝鸡南),佯从斜谷道(今陕西眉县西南)攻郿(今陕西眉县北),以牵制魏军主力。魏明帝曹叡派曹真率关右诸军,在郿重兵设防。而诸葛亮亲自率领诸军攻打祁山(今甘肃东南部山地)。蜀军队伍整齐,赏罚严格,号令分明。南安(今甘肃陇西)、天水(今甘肃甘谷)、安宕(今甘肃镇原)三郡相继降蜀,天水将领姜维也向诸葛亮投降。诸葛亮的进攻,使魏国朝野震恐。

于是魏明帝曹叡集步骑5万,亲自坐镇长安督师,并派左将军张郃领兵迎战蜀军。诸葛亮闻张郃率大军西来,即派马谡为先锋,扼守咽喉要地街亭(今甘肃庄浪东南陇城镇,一说今天水东南)。马谡自幼熟读兵法,才器过人,好论军计,甚为诸葛亮所器重。但刘备觉得马谡言过其实,临终时曾对诸葛亮说:“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君其察之”(《三国志?蜀书?马谡传》)?诸葛亮却不以为然,还经常同他谈论兵法,有时通宵达旦。

马谡到街亭后,自恃兵法稔熟,既不遵守诸葛亮对整个战役的作战部署,又不听裨将军王平的劝阻,擅自放弃街亭,依山立寨,以为据高临下击魏军势如破竹。张郃乘机猛攻蜀寨,断绝其水源。蜀军因为缺水,军心离散,被魏军杀得大败。马稷丧失街亭,使诸葛亮的主力侧翼受威胁,整个作战遭到破坏。蜀军自街亭溃败,唯王平约束部众相互掩护撤退,使魏军不敢追击。与此同时,赵云、邓芝也出师不利。诸葛亮见整个战略部署被打乱,不宜再战,只好放弃到手的陇西三郡,强行迁徙西县一千余家,撤军回到汉中。

诸葛亮回到汉中,挥泪斩马谡,杀将军李胜,罢免将军黄袭,提升王平为讨寇将军,封亭侯。诸葛亮认为自己错用马谡也有责任,于是给后主上书说:“臣以弱才,叨窃非据,亲秉旄钺以厉三军,不能训章明法,临事而惧,至有街亭违命之阙,箕谷不戒之失,咎皆在臣授任无方。臣明不知人,恤事多闇,春秋责帅,臣职是当。请自贬三等,以督厥咎”(《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于是后主把诸葛亮贬为右将军、仍行丞相职权,原来的所有***一律不变。诸葛亮并不甘心这次北伐的失败,而是抓紧励兵讲武,准备新的北伐。

同年十二月,诸葛亮乘吴、魏在石亭交战,魏军主力东进,关中兵力薄弱之机,第二次出兵北伐,出散关(今陕西宝鸡西南)围陈仓(今陕西宝鸡东)。陈仓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魏守将郝昭也已有准备,蜀军攻城不克,诸葛亮遣郝昭同乡蕲祥劝降,遭拒绝。诸葛亮以蜀军数万而陈仓守军仅1000余人,且判断东线魏军来援需时,遂实施强攻,以云梯、冲车攻城。魏军用火箭射云梯,用绳连石磨砸击冲车,梯、车俱被焚毁击坏。蜀军又构百尺高的井栏(木楼)向城中射箭,掩护士兵以土填壕,准备直接攀城,魏军于城内再筑重墙。蜀军又挖地道攻城,魏军以地道反地道,在城内横挖地道,实施堵击。双方昼夜攻守相拒20余日。魏大将军曹真遣部将费耀救援陈仓。魏明帝也遣左将军张郃前往阻击蜀军。张郃日夜兼程,未到陈仓时,诸葛亮已因粮尽撤退。魏将王双率骑兵追击,诸葛亮回军与之交战,大败魏军,斩王双。

建兴七年(229年),诸葛亮第三次北伐。诸葛亮为巩固汉中,开拓疆域,充实军资来源,遣陈式进攻祁山以南前已归蜀、街亭战后又被魏军收复的武都(今甘肃成县西)、阴平(今甘肃文县西北)二郡。魏雍州刺史郭淮率兵救援,诸葛亮自率主力至建威(今甘肃成县西)阻击,郭淮被迫退走。蜀军攻占武都、阴平二郡。诸葛亮留兵据守,自己返回汉中。

后主于是给诸葛亮下诏书:“街亭之役,咎由马谡,而君引愆,深自贬抑,重违君意,听顺所守。前年耀师,馘斩王双;今岁爰征,郭淮遁走;降集氐、羌,兴复二郡,威镇凶暴,功勋显然。方今天下骚扰,元恶未枭,君受大任,干国之重,而久自挹损,非所以光扬洪烈矣。今复君丞相,君其勿辞”(《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

建兴八年(230年),魏明帝见武都、阴平二郡为蜀军所占,决定兴师伐蜀。八月,命大司马曹真率主力由长安入子午谷,左将军张郃出斜谷,大将军司马懿自荆州溯汉水出西城(今陕西安康西北),将兵分三路会攻汉中。诸葛亮率军至城固(今陕西城固)赤坂(今陕西洋县东),令骠骑将军李严率军2万增援汉中,镇北将军魏延及关中都督吴懿率轻骑兵出祁山(今甘肃东南部山地),西入羌中(今甘肃临夏及青海循化、贵德一带),连结诸戎,扰魏后方,牵制魏军。蜀军在阳溪(今甘肃渭源东北)击败魏后将军费曜及雍州刺史郭淮部。魏军进军途中,天降大雨,持续30多天,各处山洪暴发,道路阻绝,兵士死亡甚重,军资大量损失,诸军前进受阻。谋臣华歆、杨阜、王肃向魏明帝上书,建议知难而退,以图再举。九月,下诏令诸军还师,伐蜀之役遂告中止。

建兴九年(231年)二月,诸葛亮经过两年准备,第四次北伐,包围了祁山。诸葛亮为解决粮食运输问题,用木牛作为运输军事物资的工具,准备与魏军进行长期作战。魏明帝命大将军司马懿进驻长安(今陕西西安西北),督左将军张郃、雍州刺史郭淮等防御蜀军。司马懿留部将费曜、戴陵率4000人守上邽(今甘肃天水),自率主力西救祁山。诸葛亮亦分兵一部继攻祁山,自率主力迎击司马懿。郭淮及费曜等部袭击蜀军,被诸葛亮击破,蜀军乘势抢先收割熟麦,获得军粮。司马懿依险防守,蜀军欲寻决战不成而后撤。司马懿率军尾随至卤城(今甘肃天水南),又登山筑营,与蜀军相持。五月,魏军诸将请求出战,司马懿乃命张郃包围祁山之蜀军何平部,攻而不克;自率军攻诸葛亮,诸葛亮遣魏延、高翔、吴班等将迎击,大破魏军,获甲首3000级、玄铠5000领,角弩3000张,司马懿退保营垒。六月,连天阴雨,军粮运输困难,蜀都护李严为推脱责任,传诏令,诸葛亮撤军。司马懿遣张郃追击,进至木门(今甘肃天水西南),蜀军于高处设下埋伏,齐发,射杀张郃,诸葛亮回师汉中。

诸葛亮第四次攻魏因军粮不继撤军后,在斜谷口设置粮站,积极进行战备,经三年整训。于建兴十二年(234年)二月,率军10万出斜谷,第五次,也是最后一次北伐。同时遣使约吴协同攻魏。并以流马装运军事物资。四月,诸葛亮至郿,进驻渭水之南。魏大将军司马懿率军渡渭水,背水筑垒阻击。诸葛亮转进五丈原(今陕西眉县西南),司马懿遣雍州刺史郭淮抢占北原,蜀军攻而不克,两军遂相对峙。诸葛亮经常担心军粮供应不上,使自己统一中国的理想得不到实现。为解决此问题,诸葛亮遂分兵屯田,做长久屯驻之准备。

五月,吴军10万三路攻魏,以配合蜀军作战。魏明帝派秦郎率2万人援司马懿,自率主力反攻吴军。七月,吴军撤走。八月,司马懿遵照魏明帝“坚壁拒守,以逸待劳”的指示,与诸葛亮相持百余日。其间,诸葛亮数番挑战,司马懿坚壁不出,欲待蜀军粮尽,相机反攻。诸葛亮便派人给司马懿送来“巾帼妇人之饰”(《晋书?宣帝纪》)羞辱之,欲激司马懿出战,司马懿仍不出战。为平息部属不满情绪,故意上表请战,魏明帝派卫尉辛毗为军师制止之。以后,诸葛亮一来挑战,司马懿就要带兵出击,辛毗杖节立于军门,司马懿便不出兵。辛毗一到,姜维就对诸葛亮说:“辛毗杖节而至,贼不复出矣。”诸葛亮说:“彼本无战心,所以固请者,以示武于其众耳。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苟能制吾,岂千里而请战邪”(《晋书?宣帝纪》)!

不久,诸葛亮遣使求战,司马懿不谈军事,问使者:“诸葛公起居何如,食可几米?”使者说:“三四升。”然后对问政事,使者说:“二十罚已上皆自省览。”经过一番不经意的询问,司马懿对人说:“诸葛孔明其能久乎”(《晋书?宣帝纪》)!

当月,诸葛亮诸葛亮积劳成疾,一病不起。后主刘禅派尚书仆射李福省探望病情,并询问了许多军国大事。几天后,李福去而又返,诸葛亮病情已经恶化。诸葛亮对李福说:“孤知君还意,近日言语虽弥日,有所不尽,更来亦决耳。公所问者,公琰(蒋琬)其宜也。”李福又问:“前实失不咨请,如公百年后谁可任大事者,故辄还耳。乞复请蒋琬之后,谁可任者?”诸葛亮说:“文伟(费祎)可以继之”(《资治通鉴?卷第七十二》)。李福再问后面的接替者,诸葛亮不再回答。李福走后几天,诸葛亮病死在五丈原军中,终年54岁。历时七年的诸葛亮攻魏之战至此结束。

待到蜀军退走,司马懿察看蜀军营地的各项工事,叹道:“天下奇才也”(《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

诸葛亮死后,军中大将姜维和杨仪依诸葛亮生前部署,秘不发丧,整军从容撤退。司马懿闻迅来追,姜维令杨仪返旗鸣鼓,做出回击的样子,司马懿以为中计,急忙收军退回,不敢逼近。于是蜀军安全而撤,百姓作谚语道:“死诸葛走生仲达”(《晋书?宣帝传》)。蜀军从容进入斜谷后,才下令发丧。

诸葛亮逝世的消息传到成都,官民哀恸,奔走哭泣。蜀汉北伐大军回到成都后,后主刘禅后主下诏祭奠他说:“惟君体资文武,明睿笃诚,受遗托孤,匡辅朕躬,继绝兴微,志存靖乱;爰整六师,无岁不征,神武赫然,威镇八荒,将建殊功于季汉,参伊、周之巨勋。如何不吊,事临垂克,遘疾陨丧!朕用伤悼,肝心若裂。夫崇德序功,纪行命谥,所以光昭将来,刊载不朽。今使使持节左中郎将杜琼,赠君丞相武乡侯印绶,谥君为忠武侯。魂而有灵,嘉兹宠荣。呜呼哀哉!呜呼哀哉”(《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

军事上的成就

1.诸葛亮勤于思考,注重革新军械、装具。研制了一发十矢连弩和适应山区运输的木牛流马等作战工具。并改进钢刀,增强了蜀军战斗力。好兵法,推演阵法作“八阵图”,为后世传扬。

2.在治军方面,诸葛亮重视部队的节制和训练,主张以法治军,讲究为将之道。

3.作战时,诸葛亮用兵力主审时度势,谨慎从事;每战力求速决;重视后勤,常年派官兵千余整修都江堰,确保军粮生产;每次退却时都十分慎重,取在山地设伏等手段,以掌握主动,保证安全。

4.战略上,诸葛亮未出世便知天下三分,他在《隆中对》对当时形式的分析可谓高瞻远瞩;而且善观大势,始终坚持联吴抗曹,致蜀汉得与魏、吴鼎立。

不足之处

1.用人上的失误。首先是让关羽镇守荆州,关羽性格高傲,刚而自矜,有勇无谋。关羽失荆州,使诸葛亮在《隆中对》中两路出兵北伐的设想变空,并使蜀国在今后的战争中始终处于背动地位。其次是用马谡守街亭,马谡自幼熟读兵法,好论军计,甚为诸葛亮所器重。但刘备觉得马谡言过其实,临终时曾对诸葛亮说:“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君其察之?”诸葛亮却不以为然,还经常同他谈论兵法,有时通宵达旦。丧失街亭,使诸葛亮的主力侧翼受威胁,整个作战遭到破坏,被迫撤军。

2.对于人才的限制。诸葛亮辅政后,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过问,这看上去很令人钦佩,但无意中却限制了人才的发展。经如任免一个县官的小事,诸葛亮也要亲自处理;军中“二十罚已上皆自省览”。结果诸葛亮死后,蜀国人才青黄不接,造成“蜀中无大将,廖化当先锋”的局面。

3.用兵上的失误。“诸葛一生唯谨慎”,用兵谨慎,这是诸葛亮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用兵应以慎为主,以奇为辅。奇正并用,并能建大功。时魏延曾提出自率万人,偷袭潼关,诸葛亮认为此举草率,未同意。后邓艾灭蜀,正是用偷袭之策。司马懿在给其弟司马孚来的信中说:“亮志大而不见机,多谋而少决,好兵而无权,虽提卒十万,已堕吾画中,破之必矣”(《晋书?宣帝纪》)。此话虽有夸大,但也反映了一定的事实。

后人特别推崇诸葛亮的运筹帷幄,神机妙算,将其视为智慧化身。《三国演义》更是将其神化,其情节更是广布人口。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已成为中华民族的宝贵财富。

陈寿在《三国志?诸葛亮传》中,对其评价如下:诸葛亮之为相国也,抚百姓,示仪轨,约官职,从权制,开诚心,布公道;尽忠益时者虽仇必赏,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服罪输情者虽重必释,游辞巧饰者虽轻必戮;善无微而不赏,恶无纤而不贬;庶事精练,物理其本,循名责实,虚伪不齿;终于邦域之内,咸畏而爱之,刑政虽峻而无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劝戒明也。可谓识治之良才,管、萧之亚匹矣。然连年动众,未能成功,盖应变将略,非其所长欤!

司马冏哪个朝代﹖

◎孙惠 熊远 王鉴 陈頵 高崧

孙惠,字德施,吴国富阳人,吴豫章太守贲曾孙也。父祖并仕吴。惠口讷,好学有才识,州辟不就,寓居萧沛之间。永宁初,赴齐王冏义,讨赵王伦,以功封晋兴县侯,辟大司马户曹掾,转东曹属。冏骄矜僭侈,天下失望。惠献言于冏,讽以五难、四不可,劝令归藩,辞甚切至。冏不纳。惠惧罪,辞疾去。顷之,冏果败。成都王颖荐惠为大将军参军、领奋威将军、白沙督。是时,颖将征长沙王乂,以陆机为前锋都督。惠与机同乡里,忧其致祸,劝机让都督于王粹。及机兄弟被戮,惠甚伤恨之。时惠又擅杀颖牙门将梁俊,惧罪,因改姓名以遁。

后东海王越举兵下邳,惠乃诡称南岳逸士秦秘之,以书干越曰:

天祸晋国,遘兹厄运。历观危亡,其萌有渐,枝叶先零,根株乃毙。伏惟明公资睿哲之才,应神武之略,承衰乱之余,当倾险之运,侧身昏谗之俗,局蹐凶谄之间。执夷正立,则取疾奸佞。抱忠怀直,则见害贼臣。哺糟非圣性所堪,苟免非英雄之节,是以感激于世,发愤忘身。抗辞金门,则謇谔之言显。扶翼,则匡主之功著。事虽未集,大命有在。夫以汉祖之贤,犹有彭城之耻。魏武之能,亦有濮阳之失。孟明三退,终于致果。句践丧众,期于擒吴。今明公名著天下,声振九域,公族归美,万国宗贤。加以四王齐圣,仁明笃友,急难之感,同奖王室,股肱爪牙,足相维持。皇穹无亲,惟德是辅,恶盈福谦,鬼神所赞。以明公达存亡之符,察成败之变,审所履之运,思天人之功,武视东夏之藩,龙跃海嵎之野。西咨河间,南结征镇,东命劲吴锐卒之富,北有幽并率义之旅,宣喻青徐,启示羣王,旁收雄俊,广延秀杰,纠合携贰,明其赏信。仰惟天子蒙尘邺宫,外矫诏命,擅诛无辜,豺狼篡噬,其事无远。夫心火倾移,丧乱可必,太白横流,兵家攸杖,岁镇所去,天厌其德。玄象着明,谪谴彰见。违天不祥,奉时必克。明公思安危人神之应,虑祸败前后之征,弘劳谦日昃之德,躬吐握求贤之义,倾府竭库以振贫乏,将有济世之才,渭滨之士,含奇谟于朱唇,握神策于玉掌,逍遥川岳之上,以俟之求。目想不世之佐,耳听非常之辅,举而任之,则元勋建矣。

秘之不天,值此衰运,窃慕墨翟、申包之诚,跋涉荆棘,重茧而至,栉风沐雨,来承祸难。思以管穴毗佐大猷,道险时吝,未敢自显。伏在川泥,系情宸极,谨先白笺,以启天虑。若犹沈吟际会,徘徊二端,侥幸在险,请从恕宥之例。

明公今旋轸臣子之邦,宛转名义之国,指麾则五岳可倾,呼噏则江湖可竭。况履顺讨逆,执正伐邪,是乌获摧冰,贲育拉朽,猛兽吞狐,泰山压卵,因风燎原,未足方也。今时至运集,天与神助,复不能鹊起于庆命之会,拔剑于时哉之机,恐流滥之祸不在一人。自先帝公王,海内名士,近者死亡,皆如虫兽,尸元曳于粪壤,形骸捐于沟涧,非其口无忠贞之辞,心无义正之节,皆希目下之小生而惑终焉之大死。凡人知友,犹有刎颈之报,朝廷之内,而无死命之臣。非独秘之所耻,惜乎晋世之无人久矣。今天下喁喁,四海注目。社稷危而复安,宗庙替而复绍,惟明公兄弟能弘济皇猷。国之存亡,在斯举矣。

秘之以下才之姿,而值危乱之运,竭其狗马之节,加之忠贞之心,左属平乱之鞬,右握灭逆之矢,控马鹄立,计日俟命。时难获而易失,机速变而成祸,介如石焉,实无终日,自求多福,惟君裁之。

越省书,榜道以求之,惠乃出见。越即以为记室参军,专职文疏,豫参谋议。除散骑郎、太子中庶子,复请补司空从事中郎。越诛周穆等,夜召参军王廙造表,廙战惧,坏数纸不成。时惠不在,越叹曰“孙中郎在,表久就矣”越迁太傅,以惠为军咨祭酒,数咨访得失。每造书檄,越或驿马催之,应命立成,皆有文。除秘书监,不拜。转彭城内史、广陵相,迁广武将军、安丰内史。以迎大驾之功,封临湘县公。

元帝遣甘卓讨周馥于寿阳,惠乃率众应卓,馥败走。庐江何锐为安丰太守,惠权留郡境。锐以他事收惠下人推之,惠既非南朝所授,常虑谗间,因此大惧,遂攻杀锐,奔入蛮中。寻病卒,时年四十七。丧还乡里,朝廷明其本心,追加吊赙。

熊远,字孝文,豫章南昌人也。祖翘,尝为石崇苍头,而性廉直,有士风。黄门郎潘岳见而称异,劝崇免之,乃还乡里。远有志尚,县召为功曹,不起,强与衣帻,扶之使谒。十余日荐于郡,由是辟为文学掾。远曰“辞大不辞小也”固请留县。太守察远孝廉。属太守讨氐羌,远遂不行,送至陇右而还。后太守会稽夏静辟为功曹。及静去职,远送至会稽以归。州辟主簿、别驾,举秀才,除监军华轶司马、领武昌太守、宁远护军。

元帝作相,引为主簿。时传北陵被发,帝将举哀,远上疏曰“园陵既不亲行,承传言之者未可为定。且园陵非一,而直言侵犯,远近吊问,答之宜当有主。谓应更遣使摄河南尹案行,得审问,然后可发哀。即宜命将至洛,修复园陵,讨除逆类。昔宋杀无畏,庄王奋袂而起,衣冠相追于道,军成宋城之下。况此酷辱之大耻,臣子奔驰之日。夫修园陵,至孝也。讨逆叛,至顺也。救社稷,至义也。恤遗黎,至仁也。若修此四道,则天下响应,无思不服矣。昔项羽杀义帝以为罪,汉祖哭之以为义,刘项存亡,在此一举。羣贼豺狼,弱于往日。恶逆之甚,重于丘山。大晋受命,未改于上。兆庶讴吟,思德于下。今顺天下之心,命貔貅之士,鸣檄前驱,大军后至,威风赫然,声振朔野,则上副西土义士之情,下允海内延颈之望矣”属有杜弢之难,不能从。

时江东草创,农桑弛废,远建议曰“立春之日,天子祈谷于上帝,乃择元辰,载耒耜,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躬耕帝藉,以劝农功。《诗》云:弗躬弗亲,庶人不信。自丧乱以来,农桑不修,游食者多,皆由去本逐末故也”时议美之。

建兴初,正旦将作乐,远谏曰“谨案《尚书》,尧崩,四海遏密八音。《礼》云,凶年,天子撤乐减膳。孝怀皇帝梓宫未反,豺狼当途,人神同忿。公明德茂亲,社稷是赖。今杜弢蚁聚湘川,比岁征行,百姓疲弊,故使义众奉迎未举。履端元日,正始之初,贡士鳞萃,南北云集,有识之士于是观礼。公与国同体,忧容未歇。昔齐桓贯泽之会,有忧中国之心,不召而至者数国。及葵丘自矜,叛者九国。人心所归,惟道与义。将绍皇纲于既往,恢霸业于来今,表道德之轨,阐忠孝之仪,明仁义之统,弘礼乐之本,使四方之士退怀嘉则。今荣耳目之观,崇戏弄之好,惧违《云》、《韶》、《雅》、《颂》之美,非纳轨物,有尘大教。谓宜设馔以赐羣下而已”元帝纳之。

转丞相参军。是时琅邪国侍郎王鉴劝帝亲征杜弢,远又上疏曰“皇纲失统,中夏多故,圣主肇祚,远奉西都。梓宫外次,未反园陵,逆寇游魂,国贼未夷。明公忧劳,乃心王室,伏读圣教,人怀慷慨。杜弢小竖,寇抄湘川,比年征讨,经载不夷。昔高宗伐鬼方,三年乃克,用兵之难,非独在今。伏以古今之霸王遭时艰难,亦有亲征以隆大勋,亦有遣将以平小寇。今公亲征,文武将吏、度支筹量、舟舆器械所出若足用者,然后可征。愚谓宜如前遣五千人,径与水军进征,既可得速,必不后时。昔齐用穰苴,燕晋退军。秦用王翦,克平南荆。必使督护得才,即贼不足虑也”会弢已平,转从事中郎,累迁太子中庶子、尚书左丞、散骑常侍。帝每叹其忠公,谓曰“卿在朝正色,不茹柔吐刚,忠亮至到,可谓王臣也。吾所欣赖,卿其勉之”

及中兴建,帝欲赐诸吏投刺劝进者加位一等,百姓投刺者赐司徒吏,凡二十余万。远以为“秦汉因赦赐爵,非长制也。今案投刺者不独近者情重,远者情轻,可依汉法例,赐天下爵,于恩为普,无偏颇之失。可以息检核之烦,塞巧伪之端”帝不从。

转御史中丞。时尚书刁协用事,众皆惮之。尚书郎卢綝将入直,遇协于大司马门外。协醉,使綝避之,綝不回。协令威仪牵捽綝堕马,至协车前而后释。远奏免协官。

时冬雷电,且大雨,帝下书责躬引过,远覆上疏曰:

被庚午诏书,以雷电震,暴雨非时,深自克责。虽禹汤罪己,未足以喻。臣暗于天道,窃以人事论之。陛下节俭敦朴,恺悌流惠,而王化未兴者,皆羣公卿士不能夙夜在公,以益大化,素餐负乘,秕秽明时之责也。

今逆贼猾夏,暴虐滋甚,二帝幽殡,梓宫未反,四海延颈,莫不东望。而未能遣军北讨,仇贼未报,此一失也。昔齐侯既败,七年不饮酒食肉,况此耻尤大。臣子之责,宜在枕戈为王前驱。若此志未果者,当上下克俭,恤人养士,彻乐减膳,惟修戎事。陛下忧劳于上,而羣官未同戚容于下,每有会同,务在调戏酒食而已,此二失也。选官用人,不料实德,惟在白望,不求才干,乡举道废,请托交行。有德而无力者退,修望而有助者进。称职以违俗见讥,虚资以从容见贵。是故公正道亏,私涂日开,强弱相陵,冤枉不理。今当官者以理事为俗吏,奉法为苛刻,尽礼为谄谀,从容为高妙,放荡为达士,骄蹇为简雅,此三失也。

世所谓三失者,公法加其身。私议贬其非。转见排退,陆沈泥滓。时所谓三善者,王法所不加。清论美其贤。渐相登进,仕不辍官,攀龙附凤,翱翔云霄。遂使世人削方为圆,挠直为曲,岂待顾道德之清涂,践仁义之区域乎。是以万机未整,风俗伪薄,皆此之由。不明其黜陟,以审能否,此则俗未可得而变也。

今朝廷羣司以从顺为善,相违见贬,不复论才之曲直,言之得失也。时有言者,或不见用,是以朝少辩争之臣,士有禄仕之志焉。郭翼上书,武帝擢为屯留令,又置谏官,所以容受直言,诱进将来,故人得自尽,言无隐讳。任官然后爵之,位定然后禄之。敷奏以言,明试以功,车服以庸。舜犹历试诸难,而今先禄不试,甚违古义,乱之所由也。求才急于疏贱,用刑先于亲贵,然后令行禁止,野无遗滞。尧取舜于仄陋,舜拔贤于巖穴,姬公不曲绳于天伦,叔向不亏法于孔怀。今朝廷法吏多出于寒贱,是以章书日奏而不足以惩物,官人选才而不足以济事。宜招贤良于屠钓,聘耿介于丘园。若此道不改,虽并官省职,无救弊乱也。能哲而惠,何忧乎驩兜,何迁乎有苗,何畏乎巧言令色孔壬。此官得其人之益也。

累迁侍中,出补会稽内史。时王敦作逆,沈充举兵应之,加远将军,距而不受,不输军资于充,保境安众为务。敦至石头,讽朝廷征远,乃拜太常卿,加散骑常侍。敦深惮其正而有谋,引为长史。数月病卒。

远弟缙,名亚于远,为王敦主簿,终于鄱阳太守。缙子鸣鹄,位至武昌太守。

王鉴,字茂高,堂邑人也。父濬,御史中丞。鉴少以文笔著称,初为元帝琅邪国侍郎。时杜弢作逆,江湘流弊,王敦不能制,朝廷深以为忧。鉴上疏劝帝征之,曰:

天祸晋室,四海颠覆,丧乱之极,开辟未有。明公遭历运之厄,当阳九之会,圣躬负伊周之重,朝廷延匡合之望。方将振长辔而御八荒,扫河汉而清天涂。所藉之资,江南之地,盖之隅角,垂尽之余人耳。而百越鸱视于五岭,蛮蜀狼顾于湘汉,江州萧条,白骨涂地,豫章一郡,十残其八。继以荒年,公私虚匮,仓库无旬月之储,三军有绝乏之色。赋敛搜夺,周而复始,卒散人流,相望于道。残弱之源日深,全胜之势未举。鉴惧云旗反旆,元戎凯入,未在旦夕也。昔齐旅未期而申侯惧其老,况暴甲三年,介胄生虮蝨,而可不深虑者哉。江扬本六郡之地,一州封域耳。若兵不时戢,人不堪命,三江受敌,彭蠡振摇,是贼逾我垣墙之内,窥我室家之好。黩武之众易动,惊弓之鸟难安,鉴之所甚惧也。去年已来,累丧偏将,军师屡失,送死之寇,兵厌奔命,贼量我力矣。虽继遣偏裨,惧未足成功也。愚谓尊驾宜亲幸江州,然后方召之臣,其力可得而宣。熊罴之士,其锐可得而奋。进左军于武昌,为陶侃之重。建名将于安成,连甘卓之垒。南望交广,西抚蛮夷。要害之地,勒劲卒以保之。深沟坚壁,按精甲而守之。六军既赡,战士思奋,尔乃乘隙骋奇,扰其窟穴,显示大信,开以生涂,杜弢之颈固已锁于麾下矣。

议者将以大举役重,人不可扰。鉴谓暂扰以制敌,愈于放敌而常扰也。夫四体者,人之所甚爱,苟宜伐病,则削肌刮骨矣。然守不可虚,鉴谓王导可委以萧何之任。或以小贼方毙,不足动千乘之重。鉴见王弥之初,亦小寇也,官军不重其威,狡逆得肆其变,卒令温怀不守,三河倾覆,致有今日之弊,此已然之明验也。蔓草犹不可长,况狼兕之寇乎。当五霸之世,将非不良,士非不勇,征伐之役,君必亲之,故齐桓免胄于邵陵,晋文擐甲于城濮。昔汉高、光武二帝,征无远近,敌无大小,必手振金鼓,身当矢石,栉风沐雨,壶浆不赡,驰骛四方,匪遑宁处,然后皇基克构,元勋以融。今大弊之极,剧于曩代,崇替之命,系我而已。欲使銮旗无野次之役,圣躬远风尘之劳,而大功坐就,鉴未见其易也。魏武既定中国,亲征柳城,扬旍卢龙之岭,顿辔重塞之表,非有当时烽燧之虞,盖一日纵敌,终己之患,虽戎辂蒙险,不以为劳,况急于此者乎。刘玄德躬登汉山,而夏侯之锋摧。吴伪祖亲氵斥长江,而关羽之首悬。袁绍犹豫后机,挫衄三分之势。刘表卧守其众,卒亡全楚之地。历观古今拨乱之主,虽圣贤,未有高拱闲居不劳而济者也。前鉴不远,可谓蓍龟。

议者或以当今暑夏,非出军之时。鉴谓今宜严戒,须秋而动。高风启涂,龙舟电举,曾不十日,可到豫章。豫章去贼尚有千里之限,但临之以威灵,则百胜之理济矣。既扫清湘野,涤荡楚郢,然后班爵序功,酧将士之劳。卷甲韬旗,广农桑之务,播恺悌之惠,除烦苛之赋。比及数年,国富兵强,龙骧虎步,以威天下,何思而不服,何往而不济,桓文之功不难懋也。今惜一举之劳,而缓垂死之寇,诚国家之大耻,臣子之深忧也。

鉴以凡琐,谬蒙奖育,思竭愚忠以补万一。刍荛之言,圣王不弃,戍卒之谋,先后之。乞留神鉴,思其所陈。疏奏,帝深纳之,即命中外***,将自征弢。会弢已平,故止。

中兴建,拜驸马都尉、奉朝请,出补永兴令。大将军王敦请为记室参军,未就而卒,时年四十一。文集传于世。

鉴弟涛及***戭,并有才笔。涛字茂略,历著作郎、无锡令。戭字庭坚,亦为著作。并早卒。

陈頵,字延思,陈国苦人也。少好学,有文义。父?立宅起门,頵曰“当使容马车”?笑而从之。仕为郡督邮,检获隐匿者三千人,为一州尤最。太守刘享拔为主簿,州辟部从事,乘马车还家,宗党荣之。

劾案沛王韬狱,未竟,会解结代杨准为刺史,韬因河间王颙属结。结至大会,问主簿史凤曰“沛王贵藩,州据何法而擅拘邪”时頵在坐,对曰“甲午诏书,刺史衔命,国之外台,其非所部而在境者,刺史并纠。事征文墨,前后列上,七被诏书。如州所劾,无有违谬”结曰“众人之言不可妄听,宜依法穷竟”又问僚佐曰“河北白壤膏粱,何故少人士,每以三品为中正”答曰“《诗》称维岳降神,生甫及申。夫英伟大贤多出于山泽,河北土平气均,蓬蒿裁高三尺,不足成林故也”结曰“张彦真以为汝颍巧辩,恐不及青徐儒雅也”頵曰“彦真与元礼不协,故设过言。老子、庄周生陈梁,伏羲、傅说、师旷、大项出阳夏,汉魏二祖起于沛谯,准之众州,莫之与比”结甚异之,曰“豫州人士常半天下,此言非虚”会结迁尚书,结恨不得尽其才用。

元康中,举孝廉,而州将留之。頵荐同县焦保曰“保出自寒素,禀质清冲,若得参嘉命,必能光赞大猷,允清朝望,使黄宪之徒不乏于豫土,令頵庶免臧文之责”州乃辟保。

齐王冏起义,州遣頵将兵赴之,拜驸马都尉。遭贼避难于江西。历阳内史朱彦引为参军。镇东从事中郎袁琇荐頵于元帝,迁镇东行参军事,典法兵二曹。頵与王导书曰“中华所以倾弊,四海所以土崩者,正以取才失所,先白望而后实事,浮竞驱驰,互相贡荐,言重者先显,言轻者后叙,遂相波扇,乃至陵迟。加有庄老之俗倾惑朝廷,养望者为弘雅,政事者为俗人,王职不恤,法物坠丧。夫欲制远,先由近始。故出其言善,千里应之。今宜改张,明赏信罚,拔卓茂于密县,显朱邑于桐乡,然后大业可举,中兴可冀耳”

建兴初制,版补录事参军。参佐掾属多设解故以避事任。頵议“诸僚属乘昔西台养望余弊,小心恭肃,更以为俗,偃蹇倨慢,以为优雅。至今朝士纵诞,临事***,渐弊不革,以至倾国。故百寻之屋突直而燎焚,千里之堤蚁垤而穿败,古人防小以全大,慎微以杜萌。自今临使称疾,须催乃行者,皆免官”

初,赵王伦篡位,三王起义,制《己亥格》,其后论功虽小,亦皆依用。頵意谓不宜以为常式,驳之曰“圣王悬爵赏功,制罚纠违,斯道苟明,人赴水火。且名器之实,不可妄,非才谓之致寇,宠厚戒在斯亡。昔孙秀口唱篡逆,手弄天机,惠皇失御,九服无戴。三王建议,席卷四海,合起义之众,结天下之心,故设《己亥义格》以权济难。此自一切之法,非常伦之格也。其起义以来,依格杂猥,遭人为侯,或加兵伍,或出皁仆,金紫佩士卒之身,符策委庸隶之门,使天官降辱,王爵黩贱,非所以正皇纲重名器之谓也。请自今以后宜停之”頵以孤寒,数有奏议,朝士多恶之,出除谯郡太守。

太兴初,以疾征。久之,白衣兼尚书,因陈时务,以为“昔江外初平,中州荒乱,故贡举不试。宜渐循旧,搜扬隐逸,试以经策。又马隆、孟观虽出贫贱,勋济甚大,以所不习,而统戎事,鲜能以济。宜开举武略任将率者,言问核试,尽其所能,然后随才授任。举十得一,犹胜不举,况或十得二三。日磾降虏,七世内侍。由余戎狄,入为秦相。岂藉华宗之族,见齿于奔竞之流乎。宜引幽滞之隽,抑华校实,则天清地平,人神感应”

后拜天门太守,殊俗安之。选腹心之吏为荆州参军,若有调发,动静驰白,故恒得宿办。陶侃征还,頵先至巴陵上礼。侃以为能,表为梁州刺史。绥怀荒弊,甚有威惠。梁州大姓互相嫉妒,说頵年老耳聋,侃召頵还,以西阳太守蒋巽代之。年六十九卒。

高崧,字茂琰,广陵人也。父悝,少孤,事母以孝闻。年十三,值岁饥,悝菜蔬不餍,每致甘肥于母。抚幼弟以友爱称。寓居江州,刺史华轶辟为西曹书佐。及轶败,悝藏匿轶子经年,会赦乃出。元帝嘉而宥之,以为参军,遂历显位,至丹杨尹、光禄大夫,封建昌伯。

崧少好学,善史书。总角时,司空何充称其明惠。充为扬州,引崧为主簿,益相钦重。转骠骑主簿,举州秀才,除太学博士,父艰去职。初,悝以纳妾致讼被黜,及终,崧乃自系廷尉讼冤,遂停丧五年不葬,表疏数十上。帝哀之,乃下诏曰“悝备位大臣,违宪被黜,事已久判。其子崧求直无已。今特听传侯爵”由是见称。拜中书郎、黄门侍郎。

简文帝辅政,引为抚军司马。时桓温擅威,率众北伐,军次武昌,简文患之。崧曰“宜致书喻以祸福,自当反旆。如其不尔,便六军整驾,逆顺于兹判矣。若有异计,请先衅鼓”便于坐为简文书草曰“寇难宜平,时会宜接,此实为国远图,经略大算。能弘斯会,非足下而谁。但以此兴师动众,要当以资实为本。运转之艰,古人之所难,不可易之于始而不熟虑,顷所以深用惟疑,在乎此耳。然异常之举,众之所骇,游声噂?沓,想足下亦少闻之。苟患失之,无所不至。或能望风振扰,一时崩散。如其不然者,则望实并丧,社稷之事去矣。皆由吾闇弱,德信不著,不能镇静羣庶,保固维城,所以内愧于心,外惭良友。吾与足下虽职有内外,安社稷,保家国,其致一也。天下安危,系之明德。先存宁国,而后图其外,使王基克隆,大义弘著,所望于足下。区区诚怀,岂可复顾嫌而不尽哉”温得书,还镇。

崧累迁侍中。是时谢万为豫州都督,疲于亲宾相送,方卧在室。崧径造之,谓曰“卿令疆理西藩,何以为政”万粗陈其意。崧便为叙刑政之要数百言。万遂起坐,呼崧小字曰“阿酃。故有才具邪”哀帝雅好服食,崧谏以为“非万乘所宜。陛下此事,实日月之一食也”。后以公事免,卒于家。子耆,官至散骑常侍。

史臣曰:昔张良拙说项氏,巧谋于沛公。孙惠沮计齐王,耀奇于东海,终而誓甘之旅炎运载昌,称狩之师金行不竞。岂遭时之会斯蹇,将谋国之道未通。迷于委质之贞,暗于所修之虑,本既颠矣,何以能终。熊远、王鉴有毗济之道,比之大厦,其榱桷之佐乎。崧之诋温,頵之距结,挫其劳役之策,申其汝颍之论,郭嘉之风旨,挹朱育之余波,故桓温辍许攸之谋,解结钦王朗之迹。缉之时典,用此道欤。

赞曰:临湘游艺,才识英发。诡名违颖,陈书干越。孝文忠謇,嘉言斯践。茂高器鉴,雕章尤善。侯爵崧传,高门頵显。

《晋书》 唐·房玄龄等

三国志 蜀志 诸葛亮传

司马冏(?―302年),字景治,河内温县(今河南温县西)人。司马昭之孙,齐王司马攸的儿子。袭封齐王。初拜散骑常侍、领左将军、翊军校尉。“八王之乱”中,永康元年(300年)与赵王司马伦废杀皇后贾南风。次年受排挤。及赵王司马伦篡位,又联络河间王司马颙等共讨赵王伦,迎惠帝复位,拜大司马。永宁二年(302年)河间王司马颙与长史李含上表列司马冏罪状。八月,司马冏立八岁之清河王司马覃为太子,自为太子太师。十二月,长沙王司马乂围攻洛阳,两军在城内激战三日,司马冏大败,被擒斩首,暴尸三日,同党皆夷三族,死者两千余人。

历史年表

太康四年,公元283年。齐王司马攸薨,司马冏嗣。

元康中。拜散骑常侍,领左军将军、翊军校尉。

永康元年,公元300年。与梁王司马肜、赵王司马伦,废皇后贾南风为庶人,赐死于金墉城,以功迁游击将军,司马冏不满,有恨意。司马伦心腹孙秀察觉,出为平东将军,镇许昌。

永康二年,公元301年。赵王司马伦篡位。与豫州刺史何勖,龙骧将军董艾等起兵,并遣使传檄于成都王司马颖、常山王司马乂、河间王司马颙、新野公司马歆共同讨逆。司马冏与讨虏将军张泓战于阳翟,屡败其手,退至颍阴坚垒自守。四月,左卫将军王舆、尚书广陵公司马漼将兵七百入宫,攻杀孙秀、士猗、许超等于中书省。赐死司马伦于金墉城,并诛其四子,罢其所置官吏,诛其亲党,迎晋惠帝司马衷复位。以司马冏为大司马,加九锡,辅政。

永宁二年,公元302年。欲久专朝政,以晋惠帝司马衷子孙俱尽,立司马遐之子,年仅八岁的清河王司马覃为太子,以己为太子太师。自司马冏得志,奢靡骄横,沉迷于酒色,任人唯亲,大兴土木,破坏公私房屋数以百计。且不听百官劝谏,诛杀直臣王豹。河间王司马颙素与赵王司马伦亲善,翊军将军李含单骑来投,与其密谋,上表列齐王司马冏罪状,扬言率领十万人马,将与成都王司马颖、新野王司马歆、范阳王司马虓共会洛阳。十二月,李含屯军阴盘,张方军至新安,长沙王司马乂入宫,闭诸门。宣以天子诏,攻打大司马府。齐王冏遣董艾迎击司马乂。司马乂命宋洪等纵火烧千秋神武门,两军于城内激战三日,死者无数。司马冏败,为长史赵渊擒获,枭首示众,暴尸三日,同党皆夷三族,死者两千余人,囚其子司马超,司马冰,司马英于金墉城,废司马冏弟北海王司马寔。

西晋初建,晋武帝司马炎以曹魏亡国之鉴而大封同姓诸侯王。太熙元年(290年),武帝死,晋惠帝司马衷继位。此时同姓诸王的势力已发展到出则总督一方军政、入则控制中央朝权的程度。元康元年,武帝后族杨氏与惠帝后族贾氏为争权冲突激烈,皇后贾南风联合司马玮、司马亮发禁军围杀太尉杨骏,废杨太后,以司马亮辅政。旋即,贾后矫诏先使司马玮率京城洛阳各军攻杀司马亮,又借擅杀大臣之罪处死司马玮,进而独揽大权。永康元年(300年),禁军将领司马伦举兵杀贾后,废惠帝自立。至此,宫廷转为皇族争夺朝权,演成“八王之乱”。次年,司马冏、司马颖和司马颙等共同起兵讨伐司马伦,联军数十万向洛阳进攻,司马伦战败被杀,惠帝复位,由司马同专权辅政。永宁二年(302年)骠骑将军司马乂与司马颙等里应外合攻杀司马冏,司马乂掌握朝权。其后“八王之乱”仍旧持续,前后共计16年。八王之乱,严重破坏社会经济,导致北方各少数民族大规模内迁和各地流民起事,加速了西晋王朝的灭亡。

家庭成员

曾祖父:晋宣帝司马懿

祖父:晋文帝司马昭

父亲:齐王司马攸

儿子:淮陵王司马超、乐安王司马冰、济阳王司马英

史书记载

《晋书·司马冏传》:

齐武闵王冏,字景治,献王攸之子也。少称仁惠,好振施,有父风。初,攸有疾,武帝不信,遣太医诊候,皆言无病。及攸薨,帝往临丧,冏号踊诉父病为医所诬,诏即诛医。由是见称,遂得为嗣。元康中,拜散骑常侍,领左军将军、翊军校尉。赵王伦密与相结,废贾后,以功转游击将军。冏以位不满意,有恨色。孙秀微觉之,且惮其在内,出为平东将军、节,镇许昌。伦篡,迁镇东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欲以宠安之。

冏因众心怨望,潜与离狐王盛、颍川处穆谋起兵诛伦。伦遣腹心张乌觇之,乌反,曰:“齐无异志。”冏既有成谋未发,恐或泄,乃与军司管袭杀处穆,送首于伦,以安其意。谋定,乃收袭杀之。遂与豫州刺史何勖、龙骧将军董艾等起军,遣使告成都、河间、常山、新野四王,移檄天下征镇、州郡县国,咸使闻知。扬州刺史郗隆承檄,犹豫未决,参军王邃斩之,送首于冏。冏屯军阳翟,伦遣其将闾和、张泓、孙辅出堮坂,与冏交战。冏军失利,坚垒自守。会成都军破伦众于黄桥,冏乃出军攻和等,大破之。及王舆废伦,惠帝反正,冏诛讨贼党既毕,率众入洛,顿军通章署,甲士数十万,旌旗器械之盛,震于京都。天子就拜大司马,加九锡之命,备物典策,如宣、景、文、武辅魏故事。

冏于是辅政,居攸故宫,置掾属四十人。大筑第馆,北取五谷市,南开诸署,毁坏庐舍以百数,使大匠营制,与西宫等。凿千秋门墙以通西阁,后房施钟悬,前庭舞八佾,沈于酒色,不入朝见。坐拜百官,符敕三台,选举不均,惟宠亲昵。以车骑将军何勖领中领军。封葛<方与>为牟平公,路秀小黄公,卫毅阴平公,刘真安乡公,韩泰封丘公,号曰“五公”,委以心膂。殿中御史桓豹奏事,不先经冏府,即考竟之。于是朝廷侧目,海内失望矣。南阳处士郑方露版极谏,主簿王豹屡有箴规,冏并不能用,遂奏豹杀之。有白头公入大司马府大呼,言有兵起,不出甲子旬。即收杀之。

冏骄恣日甚,终无悛志。前贼曹属孙惠复上谏曰:

惠闻天下五难,四不可,而明公皆以居之矣。捐宗庙之主,忽千乘之重,躬贯甲胄,犯冒锋刃,此一难也。奋三百之卒,决全胜之策,集四方之众,致英豪之士,此二难也。舍殿堂之尊,居单幕之陋,安嚣尘之惨,同将士之劳,此三难也。驱乌合之众,当凶强之敌,任神武之略,无疑阻之惧,此四难也。檄之内,著盟信之誓,升幽宫之帝,复皇祚之业,此五难也。大名不可久荷,大功不可久任,大权不可久执,大威不可久居。未有行其五难而不以为难,遗其不可而谓之为可。惠窃所不安也。

自永熙以来,十有一载,人不见德,惟戮是闻。公族构篡夺之祸,骨肉遭枭夷之刑,群王被囚槛之困,妃主有离绝之哀。历观前代,国家之祸,至亲之乱,未有今日之甚者也。良史书过,后嗣何观!天下所以不去于晋,符命长存于世者,主无严虐之暴,朝无酷烈之政,武帝余恩,献王遗爱,圣慈惠和,尚经人心。四海所系,实在于兹。

今明公建不世之义,而未为不世之让,天下惑之,思求所悟。长沙、成都,鲁、卫之密,国之亲亲,与明公计功受赏,尚不自先。今公宜放桓、文之勋,迈臧、札之风,刍物,不仁其化,崇亲推近,功遂身退,委万机于二王,命方岳于群后,燿义让之旗,鸣思归之銮,宅大齐之墟,振泱泱之风,垂拱青、徐之域,高枕营丘之籓。金石不足以铭高,八音不足以赞美,姬文不得专圣于前,太伯不得独贤于后。今明公忘亢极之悔,忽穷高之凶,弃五岳之安,居累卵之危,外以权势受疑,内以百揆损神。虽处高台之上,逍遥重仞之墉,及其危亡之忧,过于颍、翟之虑。群下竦战,莫之敢言。

惠以衰亡之余,遭阳九之运,甘矢石之祸,赴大王之义,脱褐冠胄,从戎于许。契阔战阵,功无可记,当随风尘,待罪初服。屈原放斥,心存南郢;乐毅适赵,志恋北燕。况惠受恩,偏蒙识养,虽复暂违,情隆二臣,是以披露血诚,冒昧干迕。言入身戮,义让功举,退就鈇锧,此惠之死贤于生也。

冏不纳,亦不加罪。

翊军校尉李含奔于长安,诈云受密诏,使河间王颙诛冏,因导以利谋。颙从之,上表曰:

王室多故,祸难罔已。大司马冏虽唱义有兴复皇位之功,而定都邑,克宁社稷,实成都王勋力也。而冏不能固守臣节,实协异望。在许昌营有东西掖门,官置治书侍御史,长史、司马直立左右,如侍臣之仪。京城大清,篡逆诛夷,而率百万之众来绕洛城。阻兵经年,不一朝觐,百官拜伏,晏然南面。坏乐官市署,用自增广。辄取武库秘杖,严列不解。故东莱王蕤知其逆节,表陈事状,而见诬陷,加罪黜徙。以树私党,僭立官属。幸妻嬖妾,名号比之中宫。沈湎酒色,不恤群黎。董艾放纵,无所畏忌,中丞按奏,而取退免。张伟惚恫,拥停诏可,葛旟小竖,维持国命。操弄王爵,货赂公行。群奸聚党,擅断杀生。密署腹心,实为货谋。斥罪忠良,伺窥神器。

臣受重任,蕃卫方岳,见冏所行,实怀激愤。即日翊军校尉李含乘驿密至,宣腾诏旨。臣伏读感切,五情若灼。《春秋》之义,君亲无将。冏拥强兵,树置私党,权官要职,莫非腹心。虽复重责之诛,恐不义服。今辄勒兵,精卒十万,与州征并协忠义,共会洛阳。骠骑将军长沙王乂,同奋忠诚,废冏还第。有不顺命,军法从事。成都王颖明德茂亲,功高勋重,往岁去就,允合众望,宜为宰辅,代冏阿衡之任。

颙表既至,冏大惧,会百僚曰:“昔孙秀作逆,篡逼帝王,社稷倾覆,莫能御难。孤纠合义众,扫除元恶,臣子之节,信著神明。二王今日听信谗言,造构大难,当赖忠谋以和不协耳。”司徒王戎、司空东海王越说冏委权崇让。冏从事中郎葛旟怒曰:“赵庶人听任孙秀,移天易日,当时喋喋,莫敢先唱。公蒙犯矢石,躬贯甲胄,攻围陷阵,得济今日。计功行封,事殷未遍。三台纳言,不恤王事,赏报稽缓,责不在府。谗言僭逆,当共诛讨,虚承伪书,令公就第。汉、魏以来,王侯就第宁有得保妻子者乎!议者可斩。”于是百官震悚,无不失色。

长沙王乂径入宫,发兵攻冏府。冏遣董艾陈兵宫西。乂又遣宋洪等放火烧诸观阁及千秋、神武门。冏令黄门令王湖悉盗驺虞幡,唱云:“长沙王矫诏。”乂又称:“大司马谋反,助者诛五族。”是夕,城内大战,飞矢雨集,火光属天。帝幸上东门,矢集御前。群臣救火,死者相枕。明日,冏败,乂擒冏至殿前,帝恻然,欲活之。乂叱左右促牵出,冏犹再顾,遂斩于阊阖门外,徇首六军。诸党属皆夷三族。幽其子淮陵王超、乐安王冰、济阳王英于金墉。暴冏尸于西明亭,三日而莫敢收敛。冏故掾属荀?#93;等表乞殡葬,许之。

初,冏之盛也,有一妇人诣大司马府求寄产。吏诘之,妇人曰:“我截齐便去耳。”识者闻而恶之。时又谣曰:“著布袙腹,为齐持服。”俄而冏诛。

永兴初,诏以冏轻陷重刑,前勋不宜堙没,乃赦其三子超、冰、英还第,封超为县王,以继冏祀,历员外散骑常侍。光熙初,追册冏曰:“咨故大司马、齐王冏:王昔以宗籓穆胤绍世,绪于东国,作翰许京,允镇静我王室。涎率义徒,同盟触泽,克成元勋,大济颍东。朕用应嘉茂绩,谓笃尔劳,俾式先典,以畴兹显懿。廓士殊分,跨兼吴楚,崇礼备物,宠侔萧、霍,庶凭翼戴之重,永隆邦家之望。而恭德不建,取侮二方,有司过举,致王于戮。古人有言曰:‘用其法,犹思其人。’况王功济朕身,勋存社稷,追惟既往,有悼于厥心哉!今复王本封,命嗣子还绍厥绪,礼秩典度,一如旧制。使使持节、大鸿胪即墓赐策,祠以太牢。魂而有灵,祗服朕命,肆宁尔心,嘉兹宠荣。”子超嗣爵。

永嘉中,怀帝下诏,重述冏唱义元勋,还赠大司马,加侍中、节,追谥。及洛阳倾覆,超兄弟皆没于刘聪,冏遂无后。太元中,诏以故南顿王宗子柔之袭封齐王,绍攸、冏之祀,历散骑常待。元兴初,会稽王道子将讨桓玄,诏柔之兼侍中,以驺虞幡宣告江、荆二州,至姑孰,为玄前锋所害。赠光禄勋。子建之立。宋受禅,国除。

《三国演义》第37.38回

://guoxue.baidu/page/c5e1d7a2c8fdb9fad6be/34.html

卷三十五 蜀书五

书名:裴注三国志 作者:裴松之注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诸葛亮传第五

诸葛亮字孔明,琅邪阳都人也。汉司隶校尉诸葛丰后也。父珪,字君贡,汉

末为太山郡丞。亮早孤,从父玄为袁术所署豫章太守,玄将亮及亮弟均之官。会

汉朝更选朱皓代玄。玄素与荆州牧刘表有旧,往依之。献帝春秋曰:初,豫章

太守周术病卒,刘表上诸葛玄为豫章太守,治南昌。汉朝闻周术死,遣朱皓代玄。

皓从扬州刺史刘繇求兵击玄,玄退屯西城,皓入南昌。建安二年正月,西城民反,

杀玄,送首诣繇。此书所云,与本传不同。玄卒,亮躬耕陇亩,好为梁父吟。

汉晋春秋曰:亮家于南阳之邓县,在襄阳城西二十里,号曰隆中。身长八尺,

每自比於管仲、乐毅,时人莫之许也。惟博陵崔州平、颍川徐庶元直与亮友善,

谓为信然。按崔氏谱:州平,太尉烈子,均之弟也。魏略曰:亮在荆州,以建

安初与颍川石广元、徐元直、汝南孟公威等俱游学,三人务於精熟,而亮独观其

大略。每晨夜从容,常抱膝长啸,而谓三人曰:“卿三人仕进可至刺史郡守也。”

三人问其所至,亮但笑而不言。后公威思乡里,欲北归,亮谓之曰:“中国饶士

大夫,遨游何必故乡邪!”臣松之以为魏略此言,谓诸葛亮为公威计者可也,若

谓兼为己言,可谓未达其心矣。老氏称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凡在贤达之流,固

必兼而有焉。以诸葛亮之鉴识,岂不能自审其分乎?夫其高吟俟时,情见乎言,

志气所存,既已定於其始矣。若使游步中华,骋其龙光,岂夫多士所能沈翳哉!

委质魏氏,展其器能,诚非陈长文、司马仲达所能颉颃,而况於馀哉!苟不患功

业不就,道之不行,虽志恢宇宙而终不北向者,盖以权御已移,汉祚将倾,方将

翊赞宗杰,以兴微继绝克复为己任故也。岂其区区利在边鄙而已乎!此相如所谓

“鹍鹏已翔於辽廓,而罗者犹视於薮泽”者矣。公威名建,在魏亦贵达。

先主屯新野。徐庶见先主,先主器之,谓先主曰:“诸葛孔明者,卧龙也,

将军岂愿见之乎?”襄阳记曰:刘备访世事於司马德操。德操曰:“儒生俗士,

岂识时务?识时务者在乎俊杰。此间自有伏龙、凤雏。”备问为谁,曰:“诸葛

孔明、庞士元也。”先主曰:“君与俱来。”庶曰:“此人可就见,不可屈致

也。将军宜枉驾顾之。”由是先主遂诣亮,凡三往,乃见。因屏人曰:“汉室倾

颓,奸臣窃命,主上蒙尘。孤不度德量力,欲信大义於天下,而智术浅短,遂用

猖獗蹶,至于今日。然志犹未已,君谓计将安出?”亮答曰:“自董卓已来,

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曹操比於袁绍,则名微而众寡,然操遂能克绍,

以弱为强者,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今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而令诸侯,此

诚不可与争锋。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此可以为

援而不可图也。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

国,而其主不能守,此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益州险塞,沃野千里,

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刘璋暗弱,张鲁在北,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

能之士思得明君。将军既帝室之胄,信义著於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若跨

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天下有变,

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於秦川,百姓孰敢不箪

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先主曰:“善!”

於是与亮情好日密。关羽、张飞等不悦,先主解之曰:“孤之有孔明,犹鱼之有

水也。愿诸君勿复言。”羽、飞乃止。魏略曰:刘备屯於樊城。是时曹公方定

河北,亮知荆州次当受敌,而刘表性缓,不晓军事。亮乃北行见备,备与亮非旧,

又以其年少,以诸生意待之。坐集既毕,众宾皆去,而亮独留,备亦不问其所欲

言。备性好结毦,时适有人以髦牛尾与备者,备因手自结之。亮乃进曰:“明将

军当复有远志,但结毦而已邪!”备知亮非常人也,乃投毦而答曰:“是何言与!

我聊以忘忧耳。”亮遂言曰:“将军度刘镇南孰与曹公邪?”备曰:“不及。”

亮又曰:“将军自度何如也?”备曰:“亦不如。”曰:“今皆不及,而将军之

众不过数千人,以此待敌,得无非计乎!”备曰:“我亦愁之,当若之何?”亮

曰:“今荆州非少人也,而著籍者寡,平居发调,则人心不悦;可语镇南,令国

中凡有游户,皆使自实,因录以益众可也。”备从其计,故众遂强。备由此知亮

有英略,乃以上客礼之。春秋所言亦如之。臣松之以为亮表云“先帝不以臣

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於草庐之中,谘臣以当世之事”,则非亮先诣备,明矣。

虽闻见异辞,各生彼此,然乖背至是,亦良为可怪。

刘表长子琦,亦深器亮。表受后妻之言,爱少子琮,不悦於琦。琦每欲与亮

谋自安之术,亮辄拒塞,未与处画。琦乃将亮游观后园,共上高楼,饮宴之间,

令人去梯,因谓亮曰:“今日上不至天,下不至地,言出子口,入於吾耳,可以

言未?”亮答曰:“君不见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在外而安乎?”琦意感悟,阴规

出计。会黄祖死,得出,遂为江夏太守。俄而表卒,琮闻曹公来征,遣使请降。

先主在樊闻之,率其众南行,亮与徐庶并从,为曹公所追破,获庶母。庶辞先主

而指其心曰:“本欲与将军共图王霸之业者,以此方寸之地也。今已失老母,方

寸乱矣,无益於事,请从此别。”遂诣曹公。魏略曰:庶先名福,本单家子,

少好任侠击剑。中平末,尝为人报雠,白垩突面,被发而走,为吏所得,问其姓

字,闭口不言。吏乃於车上立柱维磔之,击鼓以令於市鄽,莫敢识者,而其党伍

共篡解之,得脱。於是感激,弃其刀戟,更疏巾单衣,折节学问。始诣精舍,诸

生闻其前作贼,不肯与共止。福乃卑躬早起,常独扫除,动静先意,听习经业,

义理精熟。遂与同郡石韬相亲爱。初平中,中州兵起,乃与韬南客荆州,到,又

与诸葛亮特相善。及荆州内附,孔明与刘备相随去,福与韬俱来北。至黄初中,

韬仕历郡守、典农校尉,福至右中郎将、御史中丞。逮大和中,诸葛亮出陇右,

闻元直、广元仕财如此,叹曰:“魏殊多士邪!何彼二人不见用乎?”庶后数年

病卒,有碑在彭城,今犹存焉。

先主至於夏口,亮曰:“事急矣,请奉命求救於孙将军。”时权拥军在柴桑,

观望成败,亮说权曰:“海内大乱,将军起兵据有江东,刘豫州亦收众汉南,与

曹操并争天下。今操芟夷大难,略已平矣,遂破荆州,威震四海。英雄无所用武,

故豫州遁逃至此。将军量力而处之:若能以吴、越之众与中国抗衡,不如早与之

绝;若不能当,何不案兵束甲,北面而事之!今将军外讬服从之名,而内怀犹豫

之计,事急而不断,祸至无日矣!”权曰:“苟如君言,刘豫州何不遂事之乎?”

亮曰:“田横,齐之壮士耳,犹守义不辱,况刘豫州王室之胄,英才盖世,众士

慕仰,若水之归海,若事之不济,此乃天也,安能复为之下乎!”权勃然曰:

“吾不能举全吴之地,十万之众,受制於人。吾计决矣!非刘豫州莫可以当曹操

者,然豫州新败之后,安能抗此难乎?”亮曰:“豫州军虽败於长阪,今战士还

者及关羽水军精甲万人,刘琦合江夏战士亦不下万人。曹操之众,远来疲弊,闻

追豫州,轻骑一日一夜行三百馀里,此所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者也。

故兵法忌之,曰‘必蹶上将军’。且北方之人,不习水战;又荆州之民附操者,

逼兵势耳,非心服也。今将军诚能命猛将统兵数万,与豫州协规同力,破操军必

矣。操军破,必北还,如此则荆、吴之势强,鼎足之形成矣。成败之机,在於今

日。”权大悦,即遣周瑜、程普、鲁肃等水军三万,随亮诣先主,并力拒曹公。

袁子曰:张子布荐亮於孙权,亮不肯留。人问其故,曰:“孙将军可谓人主,

然观其度,能贤亮而不能尽亮,吾是以不留。”臣松之以为袁孝尼著文立论,甚

重诸葛之为人,至如此言则失之殊远。观亮君臣相遇,可谓希世一时,终始以分,

谁能间之?宁有中违断金,甫怀择主,设使权尽其量,便当翻然去就乎?葛生行

己,岂其然哉!关羽为曹公所获,遇之甚厚,可谓能尽其用矣,犹义不背本,曾

谓孔明之不若云长乎!曹公败於赤壁,引军归邺。先主遂收江南,以亮为军师

中郎将,使督零陵、桂阳、长沙三郡,调其赋税,以充军实。零陵先贤传云:

亮时住临烝。

建安十六年,益州牧刘璋遣***迎先主,使击张鲁。亮与关羽镇荆州。先主

自葭萌还攻璋,亮与张飞、赵云等率众溯江,分定郡县,与先主共围成都。成都

平,以亮为军师将军,署左将军府事。先主外出,亮常镇守成都,足食足兵。二

十六年,群下劝先主称尊号,先主未许,亮说曰:“昔吴汉、耿弇等初劝世祖即

帝位,世祖辞让,前后数四,耿纯进言曰:‘天下英雄喁喁,冀有所望。如不从

议者,士大夫各归求主,无为从公也。’世祖感纯言深至,遂然诺之。今曹氏篡

汉,天下无主,大王刘氏苗族,绍世而起,今即帝位,乃其宜也。士大夫随大王

久勤苦者,亦欲望尺寸之功如纯言耳。”先主於是即帝位,策亮为丞相曰:“朕

遭家不造,奉承大统,兢兢业业,不敢康宁,思靖百姓,惧未能绥。於戏!丞相

亮其悉朕意,无怠辅朕之阙,助宣重光,以照明天下,君其勖哉!”亮以丞相录

尚书事,节。张飞卒后,领司隶校尉。蜀记曰:晋初扶风王骏镇关中,司马

高平刘宝、长史荥阳桓隰诸官属士大夫共论诸葛亮,于时谭者多讥亮讬身非所,

劳困蜀民,力小谋大,不能度德量力。金城郭冲以为亮权智英略,有逾管、晏,

功业未济,论者惑焉,条亮五事隐没不闻於世者,宝等亦不能复难。扶风王慨然

善冲之言。臣松之以为亮之异美,诚所愿闻,然冲之所说,实皆可疑,谨随事难

之如左:其一事曰:亮刑法峻急,刻剥百姓,自君子小人咸怀怨叹,***谏曰:

“昔高祖入关,约法三章,秦民知德,今君借威力,跨据一州,初有其国,未

垂惠抚;且客主之义,宜相降下,愿缓刑弛禁,以慰其望。”亮答曰;“君知其

一,未知其二。秦以无道,政苛民怨,匹夫大呼,天下土崩,高祖因之,可以弘

济。刘璋暗弱,自焉已来有累世之恩,文法羁縻,互相承奉,德政不举,威刑不

肃。蜀土人士,专权自恣,君臣之道,渐以陵替;宠之以位,位极则贱,顺之以

恩,恩竭则慢。所以致弊,实由於此。吾今威之以法,法行则知恩,限之以爵,

爵加则知荣;荣恩并济,上下有节。为治之要,於斯而著。”难曰:案***在刘

主前死,今称***谏,则刘主在也。诸葛职为股肱,事归元首,刘主之世,亮又

未领益州,庆赏刑政,不出於己。寻冲所述亮答,专自有其能,有违人臣自处之

宜。以亮谦顺之体,殆必不然。又云亮刑法峻急,刻剥百姓,未闻善政以刻剥为

称。其二事曰:曹公遣刺客见刘备,方得交接,开论伐魏形势,甚合备计。稍欲

亲近,刺者尚未得便会,既而亮入,魏客神色失措。亮因而察之,亦知非常人。

须臾,客如厕,备谓亮曰;“向得奇士,足以助君补益。”亮问所在,备曰:

“起者其人也。”亮徐叹曰:“观客色动而神惧,视低而忤数,奸形外漏,邪心

内藏,必曹氏刺客也。”追之,已越墙而走。难曰:凡为刺客,皆暴虎冯河,死

而无悔者也。刘主有知人之鉴,而惑於此客,则此客必一时之奇士也。又语诸葛

云“足以助君补益”,则亦诸葛之流亚也。凡如诸葛之俦,鲜有为人作刺客者矣,

时主亦当惜其器用,必不投之死地也。且此人不死,要应显达为魏,竟是谁乎?

何其寂蔑而无闻!

章武三年春,先主於永安病笃,召亮於成都,属以后事,谓亮曰:“君才十

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亮

涕泣曰:“臣敢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先主又为诏敕后主曰:

“汝与丞相从事,事之如父。”孙盛曰:夫杖道扶义,体存信顺,然后能匡主

济功,终定大业。语曰弈者举棋不定犹不胜其偶,况量君之才否而二三其节,可

以摧服强邻囊括四海者乎?备之命亮,乱孰甚焉!世或有谓备欲以固委付之诚,

且以一蜀人之志。君子曰,不然;苟所寄忠贤,则不须若斯之诲,如非其人,不

宜启篡逆之涂。是以古之顾命,必贻话言;诡伪之辞,非讬孤之谓。幸值刘禅暗

弱,无猜险之性,诸葛威略,足以检卫异端,故使异同之心无由自起耳。不然,

殆生疑隙不逞之衅。谓之为权,不亦惑哉!建兴元年,封亮武乡侯,开府治事。

顷之,又领益州牧。政事无巨细,咸决於亮。南中诸郡,并皆叛乱,亮以新遭大

丧,故未便加兵,且遣使聘吴,因结和亲,遂为与国。亮集曰:是岁,魏司徒

华歆、司空王朗、尚书令陈群、太史令许芝、谒者仆射诸葛璋各有书与亮,陈天

命人事,欲使举国称藩。亮遂不报书,作正议曰:“昔在项羽,起不由德,虽处

华夏,秉帝者之势,卒就汤镬,为后永戒。魏不审鉴,今次之矣;免身为幸,戒

在子孙。而二三子各以耆艾之齿,承伪指而进书,有若崇、竦称莽之功,亦将逼

于元祸苟免者邪!昔世祖之创迹旧基,奋羸卒数千,摧莽强旅四十馀万於昆阳之

郊。夫据道讨*,不在众寡。及至孟德,以其谲胜之力,举数十万之师,救张郃

於阳平,势穷虑悔,仅能自脱,辱其锋锐之众,遂丧汉中之地,深知神器不可妄

获,旋还未至,感毒而死。子桓*逸,继之以篡。纵使二三子多逞苏、张诡靡之

说,奉进驩兜滔天之辞,欲以诬毁唐帝,讽解禹、稷,所谓徒丧文藻烦劳翰墨者

矣。夫大人君子之所不为也。又军诫曰:‘万人必死,横行天下。’昔轩辕氏整

卒数万,制四方,定海内,况以数十万之众,据正道而临有罪,可得干拟者哉!”

三年春,亮率众南征,诏赐亮金鈇钺一具,曲盖一,前后羽葆鼓吹各一部,

虎贲六十人。事在亮集。其秋悉平。军资所出,国以富饶,汉晋春秋曰:亮

至南中,所在战捷。闻孟获者,为夷、汉所服,募生致之。既得,使观於营陈之

间,问曰:“此军何如?”获对曰:“向者不知虚实,故败。今蒙赐观看营陈,

若只如此,即定易胜耳。”亮笑,纵使更战,七纵七禽,而亮犹遣获。获止不去,

曰:“公,天威也,南人不复反矣。”遂至滇池。南中平,皆即其渠率而用之。

或以谏亮,亮曰:“若留外人,则当留兵,兵留则无所食,一不易也;加夷新伤

破,父兄死丧,留外人而无兵者,必成祸患,二不易也;又夷累有废杀之罪,自

嫌衅重,若留外人,终不相信,三不易也;今吾欲使不留兵,不运粮,而纲纪粗

定,夷、汉粗安故耳。”乃治戎讲武,以俟大举。五年,率诸军北驻汉中,临

发,上疏曰: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然侍卫之臣不懈於内,忠志之士忘身於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於陛下也。

诚宜开张圣德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

以塞忠谏之路也。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

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侍

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

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

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於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

督。愚以为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陈和睦,优劣得所。亲贤臣,远小人,

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

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於桓、灵也。侍中、尚书、长史、参军,此悉贞良死节之

臣,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

臣本布衣,躬耕於南阳,苟全性命於乱世,不求闻达於诸侯。先帝不以臣卑

鄙,猥自枉屈,三顾臣於草庐之中,谘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

驰。后值倾覆,受任於败军之际,奉命於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臣松

之案:刘备以建安十三年败,遣亮使吴,亮以建兴五年抗表北伐,自倾覆至此整

二十年。然则备始与亮相遇,在败军之前一年时也。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

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讬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

深入不毛。汉书地理志曰:泸惟水出牂牁郡句町县。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

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

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

至於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祎、允之任也。愿陛下讬臣以讨贼兴复

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若无兴德之言,则责攸之、祎、允等

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谋,以谘诹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

胜受恩感激,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遂行,屯于沔阳。郭冲三事曰:

亮屯于阳平,遣魏延诸军并兵东下,亮惟留万人守城。晋宣帝率二十万众拒亮,

而与延军错道,径至前,当亮六十里所,侦候白宣帝说亮在城中兵少力弱。亮亦

知宣帝垂至,已与相逼,欲前赴延军,相去又远,回迹反追,势不相及,将士失

色,莫知其计。亮意气自若,敕军中皆卧旗息鼓,不得妄出庵幔,又令大开四城

门,埽地却洒。宣帝常谓亮持重,而猥见势弱,疑其有伏兵,於是引军北趣山。

明日食时,亮谓参佐拊手大笑曰:“司马懿必谓吾怯,将有强伏,循山走矣。”

候逻还白,如亮所言。宣帝后知,深以为恨。难曰:案阳平在汉中。亮初屯阳平,

宣帝尚为荆州都督,镇宛城,至曹真死后,始与亮於关中相抗御耳。魏尝遣宣帝

自宛由西城伐蜀,值霖雨,不果。此之前后,无复有於阳平交兵事。就如冲言,

宣帝既举二十万众,已知亮兵少力弱,若疑其有伏兵,正可设防持重,何至便走

乎?案魏延传云:“延每随亮出,辄欲请精兵万人,与亮异道会于潼关,亮制而

不许;延常谓亮为怯,叹己才用之不尽也。”亮尚不以延为万人别统,岂得如冲

言,顿使将重兵在前,而以轻弱自守乎?且冲与扶风王言,显彰宣帝之短,对子

毁父,理所不容,而云“扶风王慨然善冲之言”,故知此书举引皆虚。

六年春,扬声由斜谷道取郿,使赵云、邓芝为疑军,据箕谷,魏大将军曹真

举众拒之。亮身率诸军攻祁山,戎陈整齐,赏罚肃而号令明,南安、天水、安定

三郡叛魏应亮,关中响震。魏略曰:始,国家以蜀中惟有刘备。备既死,数岁

寂然无声,是以略无备预;而卒闻亮出,朝野恐惧,陇右、祁山尤甚,故三郡同

时应亮。魏明帝西镇长安,命张郃拒亮,亮使马谡督诸军在前,与郃战于街亭。

谡违亮节度,举动失宜,大为郃所破。亮拔西县千馀家,还于汉中,郭冲四事

曰:亮出祁山,陇西、南安二郡应时降,围天水,拔冀城,虏姜维,驱略士女数

千人还蜀。人皆贺亮,亮颜色愀然有戚容,谢曰:“普天之下,莫非汉民,国家

威力未举,使百姓困於豺狼之吻。一夫有死,皆亮之罪,以此相贺,能不为愧。”

於是蜀人咸知亮有吞魏之志,非惟拓境而已。难曰:亮有吞魏之志久矣,不始於

此众人方知也,且于时师出无成,伤缺而反者众,三郡归降而不能有。姜维,天

水之匹夫耳,获之则於魏何损?拔西县千家,不补街亭所丧,以何为功,而蜀人

相贺乎?戮谡以谢众。上疏曰:“臣以弱才,叨窃非据,亲秉旄钺以厉三军,

不能训章明法,临事而惧,至有街亭违命之阙,箕谷不戒之失,咎皆在臣授任无

方。臣明不知人,恤事多暗,春秋责帅,臣职是当。请自贬三等,以督厥咎。”

於是以亮为右将军,行丞相事,所总统如前。汉晋春秋曰:或劝亮更发兵者,

亮曰:“大军在祁山、箕谷,皆多於贼,而不能破贼为贼所破者,则此病不在兵

少也,在一人耳。今欲减兵省将,明罚思过,校变通之道於将来;若不能然者,

虽兵多何益!自今已后,诸有忠虑於国,但勤攻吾之阙,则事可定,贼可死,功

可跷足而待矣。”於是考微劳,甄烈壮,引咎责躬,布所失於天下,厉兵讲武,

以为后图,戎士简练,民忘其败矣。亮闻孙权破曹休,魏兵东下,关中虚弱。十

一月,上言曰:“先帝虑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故讬臣以讨贼也。以先帝

之明,量臣之才,故知臣伐贼才弱敌强也;然不伐贼,王业亦亡,惟坐待亡,孰

与伐之?是故讬臣而弗疑也。臣受命之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思惟北征,宜

先入南,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并日而食。臣非不自惜也,顾王业不得偏全於

蜀都,故冒危难以奉先帝之遗意也,而议者谓为非计。今贼适疲於西,又务於东,

兵法乘劳,此进趋之时也。谨陈其事如左:高帝明并日月,谋臣渊深,然涉险被

创,危然后安。今陛下未及高帝,谋臣不如良、平,而欲以长计取胜,坐定天下,

此臣之未解一也。刘繇、王朗各据州郡,论安言计,动引圣人,群疑满腹,众难

塞胸,今岁不战,明年不征,使孙策坐大,遂并江东,此臣之未解二也。曹操智

计殊绝於人,其用兵也,仿佛孙、吴,然困於南阳,险於乌巢,危於祁连,逼於

黎阳,几败北山,殆死潼关,然后伪定一时耳,况臣才弱,而欲以不危而定之,

此臣之未解三也。曹操五攻昌霸不下,四越巢湖不成,任用李服而李服图之,委

夏侯而夏侯败亡,先帝每称操为能,犹有此失,况臣驽下,何能必胜?此臣之未

解四也。自臣到汉中,中间期年耳,然丧赵云、阳群、马玉、阎芝、丁立、白寿、

刘郃、邓铜等及曲长屯将七十馀人,突将无前。賨叟、青羌散骑、武骑一千馀人,

此皆数十年之内所纠合四方之精锐,非一州之所有,若复数年,则损三分之二也,

当何以图敌?此臣之未解五也。今民穷兵疲,而事不可息,事不可息,则住与行

劳费正等,而不及今图之,欲以一州之地与贼持久,此臣之未解六也。夫难平者,

事也。昔先帝败军於楚,当此时,曹操拊手谓,天下以定。然后先帝东连吴、越,

西取巴、蜀,举兵北征,夏侯授首,此操之失计而汉事将成也。然后吴更违盟,

关羽毁败,秭归蹉跌,曹丕称帝。凡事如是,难可逆见。臣鞠躬尽力,死而后已,

至於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於是有散关之役。此表,亮集所无,出

张俨默记。

冬,亮复出散关,围陈仓,曹真拒之,亮粮尽而还。魏将王双率骑追亮,亮

与战,破之,斩双。七年,亮遣陈式攻武都、阴平。魏雍州刺史郭淮率众欲击式,

亮自出至建威,淮退还,遂平二郡。诏策亮曰:“街亭之役,咎由马谡,而君引

愆,深自贬抑,重违君意,听顺所守。前年耀师,馘斩王双;今岁爰征,郭淮遁

走;降集氐、羌,兴复二郡,威镇凶暴,功勋显然。方今天下骚扰,元恶未枭,

君受大任,干国之重,而久自挹损,非所以光扬洪烈矣。今复君丞相,君其勿辞。”

汉晋春秋曰:是岁,孙权称尊号,其群臣以并尊二帝来告。议者咸以为交之无

益,而名体弗顺,宜显明正义,绝其盟好。亮曰:“权有僭逆之心久矣,国家所

以略其衅情者,求掎角之援也。今若加显绝,雠我必深,便当移兵东戍伐,

与之角力,须并其土,乃议中原。彼贤才尚多,将相缉穆,未可一朝定也。顿兵

相持,坐而须老,使北贼得计,非算之上者。昔孝文卑辞匈奴,先帝优与吴盟,

皆应权通变,弘思远益,非匹夫之为忿者也。今议者咸以权利在鼎足,不能并力,

且志望以满,无上岸之情,推此,皆似是而非也。何者?其智力不侔,故限江自

保;权之不能越江,犹魏贼之不能渡汉,非力有馀而利不取也。若大军致讨,彼

高当分裂其地以为后规,下当略民广境,示武於内,非端坐者也。若就其不动而

睦於我,我之北伐,无东顾之忧,河南之众不得尽西,此之为利,亦已深矣。权

僭之罪,未宜明也。”乃遣卫尉陈震庆权正号。

九年,亮复出祁山,以木牛运,汉晋春秋曰:亮围祁山,招鲜卑轲比能,

比能等至故北地石城以应亮。於是魏大司马曹真有疾,司马宣王自荆州入朝,魏

明帝曰:“西方事重,非君莫可付者。”乃使西屯长安,督张郃、费曜、戴陵、

郭淮等。宣王使曜、陵留精兵四千守上邽,馀众悉出,西救祁山。郃欲分兵驻雍、

郿,宣王曰:“料前军能独当之者,将军言是也;若不能当而分为前后,此楚之

三军所以为黥布禽也。”遂进。亮分兵留攻,自逆宣王于上邽。郭淮、费曜等徼

亮,亮破之,因大芟刈其麦,与宣王遇于上邽之东,敛兵依险,军不得交,亮引

而还。宣王寻亮至于卤城。张郃曰:“彼远来逆我,请战不得,谓我利在不战,

欲以长计制之也。且祁山知大军以在近,人情自固,可止屯於此,分为奇兵,示

出其后,不宜进前而不敢逼,坐失民望也。今亮县军食少,亦行去矣。”宣王不

从,故寻亮。既至,又登山掘营,不肯战。贾栩、魏平数请战,因曰:“公畏蜀

如虎,奈天下笑何!”宣王病之。诸将咸请战。五月辛巳,乃使张郃攻无当监何

平於南围,自案中道向亮。亮使魏延、高翔、吴班赴拒,大破之,获甲首三千级,

玄铠五千领,角弩三千一百张,宣王还保营。粮尽退军,与魏将张郃交战,射

杀郃。郭冲五事曰:魏明帝自征蜀,幸长安,遣宣王督张郃诸军,雍、凉劲卒

三十馀万,潜军密进,规向剑阁。亮时在祁山,旌旗利器,守在险要,十二更下,

在者八万。时魏军始陈,幡兵适交,参佐咸以贼众强盛,非力不制,宜权停下兵

一月,以并声势。亮曰:“吾统武行师,以大信为本,得原失信,古人所惜;去

者束装以待期,妻子鹤望而计日,虽临征难,义所不废。”皆催遣令去。於是去

者感悦,愿留一战,住者愤踊,思

却说玄德访孔明两次不遇,欲再往访之。关公曰:“兄长两次亲往拜谒,其礼太过矣。想诸葛亮有虚名而无实学,故避而不敢见。兄何惑于斯人之甚也!”玄德曰:“不然,昔齐桓公欲见东郭野人,五反而方得一面。况吾欲见大贤耶?”张飞曰:“哥哥差矣。量此村夫,何足为大贤;今番不须;他如不来,我只用一条麻绳缚将来!”玄德叱曰:“汝岂不闻周文王谒姜子牙之事乎?文王且如此敬贤,汝何太无礼!今番汝休去,我自与云长去。”飞曰:“既两位哥哥都去,小弟如何落后!”玄德曰:“汝若同往,不可失礼。”飞应诺。

于是三人乘马引从者往隆中。离草庐半里之外,玄德便下马步行,正遇诸葛均。玄德忙施礼,问曰:“令兄在庄否?”均曰:“昨暮方归。将军今日可与相见。”言罢,飘然自去。玄德曰:“今番侥幸得见先生矣!”张飞曰:“此人无礼!便引我等到庄也不妨,何故竟自去了!”玄德曰:“彼各有事,岂可相强。”三人来到庄前叩门,童子开门出问。玄德曰:“有劳仙童转报:刘备专来拜见先生。”童子曰:“今日先生虽在家,但今在草堂上昼寝未醒。”玄德曰:“既如此,且休通报。”分付关、张二人,只在门首等着。玄德徐步而入,见先生仰卧于草堂几席之上。玄德拱立阶下。半晌,先生未醒。关、张在外立久,不见动静,入见玄德犹然侍立。张飞大怒,谓云长曰:“这先生如何傲慢!见我哥哥侍立阶下,他竟高卧,推睡不起!等我去屋后放一把火,看他起不起!”云长再三劝住。玄德仍命二人出门外等候。望堂上时,见先生翻身将起,忽又朝里壁睡着。童子欲报。玄德曰:“且勿惊动。”又立了一个时辰,孔明才醒,口吟诗曰:“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孔明吟罢,翻身问童子曰:“有俗客来否?”童子曰:“刘皇叔在此,立候多时。”孔明乃起身曰:“何不早报!尚容更衣。”遂转入后堂。又半晌,方整衣冠出迎。

玄德见孔明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飘飘然有神仙之概。玄德下拜曰:“汉室末胄、涿郡愚夫,久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昨两次晋谒,不得一见,已书贱名于文几,未审得入览否?”孔明曰:“南阳野人,疏懒性成,屡蒙将军枉临,不胜愧赧。”二人叙礼毕,分宾主而坐,童子献茶。茶罢,孔明曰:“昨观书意,足见将军忧民忧国之心;但恨亮年幼才疏,有误下问。”玄德曰:“司马德操之言,徐元直之语,岂虚谈哉?望先生不弃鄙贱,曲赐教诲。”孔明曰:“德操、元直,世之高士。亮乃一耕夫耳,安敢谈天下事?二公谬举矣。将军奈何舍美玉而求顽石乎?”玄德曰:“大丈夫抱经世奇才,岂可空老于林泉之下?愿先生以天下苍生为念,开备愚鲁而赐教。”孔明笑曰:“愿闻将军之志。”玄德屏人促席而告曰:“汉室倾颓,奸臣窃命,备不量力,欲伸大义于天下,而智术浅短,迄无所就。惟先生开其愚而拯其厄,实为万幸!”孔明曰:“自董卓造逆以来,天下豪杰并起。曹操势不及袁绍,而竟能克绍者,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今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以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此可用为援而不可图也。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地,非其主不能守;是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国,高祖因之以成帝业;今刘璋暗弱,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将军既帝室之胄,信义著于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彝、越,外结孙权,内修政理;待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兵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以出秦川,百姓有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大业可成,汉室可兴矣。此亮所以为将军谋者也。惟将军图之。”言罢,命童子取出画一轴,挂于中堂,指谓玄德曰:“此西川五十四州之图也。将军欲成霸业,北让曹操占天时,南让孙权占地利,将军可占人和。先取荆州为家,后即取西川建基业,以成鼎足之势,然后可图中原也。”玄德闻言,避席拱手谢曰:“先生之言,顿开茅塞,使备如拨云雾而睹青天。但荆州刘表、益州刘璋,皆汉室宗亲,备安忍夺之?”孔明曰:“亮夜观天象,刘表不久人世;刘璋非立业之主:久后必归将军。”玄德闻言,顿首拜谢。只这一席话,乃孔明未出茅庐,已知三分天下,真万古之人不及也!后人有诗赞曰:“豫州当日叹孤穷,何幸南阳有卧龙!欲识他年分鼎处,先生笑指画图中。”玄德拜请孔明曰:“备虽名微德薄,愿先生不弃鄙贱,出山相助。备当拱听明诲。”孔明曰:“亮久乐耕锄,懒于应世,不能奉命。”玄德泣曰:“先生不出,如苍生何!”言毕,泪沾袍袖,衣襟尽湿。孔明见其意甚诚,乃曰:“将军既不相弃,愿效犬马之劳。”玄德大喜,遂命关、张入,拜献金麻礼物。孔明固辞不受。玄德曰:“此非聘大贤之礼,但表刘备寸心耳。”孔明方受。于是玄德等在庄宿一宵。

次日,诸葛均回,孔明嘱付曰:“吾受刘皇叔三顾之恩,不容不出。汝可躬耕于此,勿得荒芜田亩。待我功成之日,即当归隐。”后人有诗叹曰:“身未升腾思退步,功成应忆去时言。只因先主丁宁后,星落秋风五丈原。”又有古风一篇曰:“高皇手提三尺雪,芒砀白蛇夜流血;平秦灭楚入咸阳,二百年前几断绝。大哉光武兴洛阳,传至桓灵又崩裂;献帝迁都幸许昌,纷纷四海生豪杰:曹操专权得天时,江东孙氏开鸿业;孤穷玄德走天下,独居新野愁民厄。南阳卧龙有大志,腹内雄兵分正奇;只因徐庶临行语,茅庐三顾心相知。先生尔时年三九,收拾琴书离陇亩;先取荆州后取川,大展经纶补天手;纵横舌上鼓风雷,谈笑胸中换星斗;龙骧虎视安乾坤,万古千秋名不朽!”玄德等三人别了诸葛均,与孔明同归新野。

玄德待孔明如师,食则同桌,寝则同榻,终日共论天下之事,孔明曰:“曹操于冀州作玄武池以练水军,必有侵江南之意。可密令人过江探听虚实。”玄德从之,使人往江东探听。

却说孙权自孙策死后,据住江东,承父兄基业,广纳贤士,开宾馆于吴会,命顾雍、张纮延接四方宾客。连年以来,你我相荐。时有会稽阚泽,字德润;彭城严畯,字曼才;沛县薛综,字敬文;汝阳程秉,字德枢;吴郡朱桓,字休穆;陆绩,字公纪;吴人张温,字惠恕;乌伤骆统,字公绪;乌程吾粲,字孔休:此数人皆至江东,孙权敬礼甚厚。又得良将数人:乃汝南吕蒙,字子明;吴郡陆逊,宇伯言;琅琊徐盛,字文向;东郡潘璋,字文珪;庐江丁奉,字承渊。文武诸人,共相辅佐,由此江东称得人之盛。

建安七年,曹操破袁绍,遣使往江东,命孙权遣子入朝随驾。权犹豫未决。吴太夫人命周瑜、张昭等面议。张昭曰:“操欲令我遣子入朝,是牵制诸侯之法也。然若不令去,恐其兴兵下江东,势必危矣。”周瑜曰:“将军承父兄遗业,兼六郡之众,兵精粮足,将士用命,有何逼迫而欲送质于人?质一入,不得不与曹氏连和;彼有命召,不得不往:如此,则见制于人也。不如勿遣,徐观其变,别以良策御之。”吴太夫人曰:“公瑾之言是也。”权遂从其言,谢使者,不遣子。自此曹操有下江南之意。但正值北方未宁,无暇南征。

建安八年十一月,孙权引兵伐黄祖,战于大江之中。祖军败绩。权部将凌操,轻舟当先,杀入夏口,被黄祖部将甘宁一箭射死。凌操子凌统,时年方十五岁,奋力往夺父尸而归。权见风色不利,收军还东吴。

却说孙权弟孙翊为丹阳太守,翊性刚好酒,醉后尝鞭挞士卒。丹阳督将妫览、郡丞戴员二人,常有杀翊之心;乃与翊从人边洪结为心腹,共谋杀翊。时诸将县令,皆集丹阳,翊设宴相待。翊妻徐氏美而慧,极善卜《易》,是日卜一卦,其象大凶,劝翊勿出会客。翊不从,遂与众大会。至晚席散,边洪带刀跟出门外,即抽刀砍死孙翊。妫览、戴员乃归罪边洪,斩之于市。二人乘势掳翊家资侍妾。妫览见徐氏美貌,乃谓之曰:“吾为汝夫报仇,汝当从我;不从则死。”徐氏曰:“夫死未几,不忍便相从;可待至晦日,设祭除服,然后成亲未迟。”览从之。徐氏乃密召孙翊心腹旧将孙高、傅婴二人入府,泣告曰:“先夫在日,常言二公忠义。今妫、戴二贼,谋杀我夫,只归罪边洪,将我家资童婢尽皆分去。妫览又欲强占妾身,妾已诈许之,以安其心。二将军可差人星夜报知吴侯,一面设密计以图二贼,雪此仇辱,生死衔恩!”言毕再拜。孙高、傅婴皆泣曰:“我等平日感府君恩遇,今日所以不即死难者,正欲为复仇计耳。夫人所命,敢不效力!”于是密遣心腹使者往报孙权。

至晦日,徐氏先召孙、傅二人,伏于密室韩幕之中,然后设祭于堂上。祭毕,即除去孝服,沐浴薰香,浓妆艳裹,言笑自若。妫览闻之甚喜。至夜,徐氏遗婢妾请览入府,设席堂中饮酒。饮既醉,徐氏乃邀览入密室。览喜,乘醉而入。徐氏大呼曰:“孙、傅二将军何在!”二人即从帏幕中持刀跃出。妫览措手不及,被傅婴一刀砍倒在地,孙高再复一刀,登时杀死。徐氏复传请戴员赴宴。员入府来,至堂中,亦被孙、傅二将所杀。一面使人诛戮二贼家小及其余党。徐氏遂重穿孝服,将妫览、戴员首级,祭于孙翊灵前。不一日,孙权自领军马至丹阳,见徐氏已杀妫、戴二贼,乃封孙高、傅婴为牙门将,令守丹阳,取徐氏归家养老。江东人无不称徐氏之德。后人有诗赞曰:“才节双全世所无,奸回一旦受摧锄。庸臣从贼忠臣死,不及东吴女丈夫。”

且说东吴各处山贼,尽皆平复。大江之中,有战船七千余只。孙权拜周瑜为大都督,总统江东水陆军马。建安十二年,冬十月,权母吴太夫人病危,召周瑜、张昭二人至,谓曰:“我本吴人,幼亡父母,与弟吴景徒居越中。后嫁与孙氏,生四子。长子策生时,吾梦月入怀;后生次子权,又梦日入怀。卜者云:梦日月入怀者,其子大贵。不幸策早丧,今将江东基业付权。望公等同心助之,吾死不朽矣!”又嘱权曰:“汝事子布、公瑾以师傅之礼,不可怠慢。吾妹与我共嫁汝父,则亦汝之母也;吾死之后,事吾妹如事我。汝妹亦当恩养,择佳婿以嫁之。”言讫遂终。孙权哀哭,具丧葬之礼,自不必说。

至来年春,孙权商议欲伐黄祖。张昭曰:“居丧未及期年,不可动兵。”周瑜曰:“报仇雪恨,何待期年?”权犹豫未决。适平北都尉吕蒙入见,告权曰:“某把龙湫水口,忽有黄祖部将甘宁来降。某细询之:宁字兴霸,巴郡临江人也;颇通书史,有气力,好游侠;尝招合亡命,纵横于江湖之中;腰悬铜铃,人听***,尽皆避之。又尝以西川锦作帆幔,时人皆称为锦帆贼。后悔前非,改行从善,引众投刘表。见表不能成事,即欲来投东吴,却被黄祖留住在夏口。前东吴破祖时,祖得甘宁之力,救回夏口;乃待宁甚薄。都督苏飞屡荐宁于祖。祖曰:宁乃劫江之贼,岂可重用!宁因此怀恨。苏飞知其意,乃置酒邀宁到家,谓之曰:吾荐公数次,奈主公不能用。日月逾迈,人生几何,宜自远图。吾当保公为邾县长,自作去就之计。宁因此得过夏口,欲投江东,恐江东恨其救黄祖杀凌操之事。某具言主公求贤若渴,不记旧恨;况各为其主,又何恨焉?宁欣然引众渡江,来见主公。乞钧旨定夺。”孙权大喜曰:“吾得兴霸,破黄祖必矣。”遂命吕蒙引甘宁入见。参拜已毕,权曰:“兴霸来此,大获我心,岂有记恨之理?请无怀疑。愿教我以破黄祖之策。”宁曰:“今汉祚日危,曹操终必篡窃。南荆之地操所必争也。刘表无远虑,其子又愚劣,不能承业传基,明公宜早图之;若迟,则操先图之矣。今宜先取黄祖。祖今年老昏迈,务于货利;侵求吏民,人心皆怨;战具不修,军无法律。明公若往攻之,其势必破。既破祖军,鼓行而西,据楚关而图巴、蜀,霸业可定也。”孙权曰:“此金玉之论也!”遂命周瑜为大都督,总水陆军兵;吕蒙为前部先锋;董袭与甘宁为副将;权自领大军十万,征讨黄祖。

细作探知,报至江夏。黄祖急聚众商议,令苏飞为大将,陈就、邓龙为先锋,尽起江夏之兵迎敌。陈就、邓龙各引一队艨艟截住沔口,艨艟上各设强弓硬弩千余张,将大索系定艨艟于水面上。东吴兵至,艨艟上鼓响,齐发,兵不敢进,约退数里水面。甘宁谓董袭曰:“事已至此,不得不进。”乃选小船百余只,每船用精兵五十人:二十人撑船,三十人各披衣甲,手执铜刀,不避矢石,直至艨艟傍边,砍断大索,艨艟遂横。甘宁飞上艨艟,将邓龙砍死。陈就弃船而走。吕蒙见了,跳下小船,自举橹棹,直入船队,放火烧船。陈就急待上岸,吕蒙舍命赶到跟前,当胸一刀砍翻。比及苏飞引军于岸上接应时,东吴诸将一齐上岸,势不可当。祖军大败。苏飞落荒而走,正遇东吴大将潘璋,两马相交,战不数合,被璋生擒过去,径至船中来见孙权。权命左右以槛车囚之,待活捉黄祖,一并诛戮。催动三军,不分昼夜,攻打夏口。正是:只因不用锦帆贼,至令冲开大索船。未知黄祖胜负如何,且看下文分解。